裡有底,做事不慌。
上一次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他都熬了過來,誰知道這最後一次,卻沒有熬過去。
盛思顏忙換上素服,想了想,給阿寶也換上素服,抱著他匆匆忙忙往周承宗住的花廳隔間去了。
一到門口,她就看見這裡擠滿了人,府裡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管事小廝,還有駐紮在府裡的二千神將府軍士都來了,一下子將寬闊的場地擠得人山人海。
周大管事穿著素服,腰纏麻帶,在門口指揮下人一層一層地對著花廳隔間的大門磕頭。
盛思顏便抱著阿寶,遠遠地站著,沒有過去。
好不容易等這些人都磕完頭,都退下了,盛思顏才抱著阿寶走過去,對周大管事道:“大管事。”
“大少奶奶來了。”周大管事忙側身讓過,“您裡邊請。”
盛思顏抱著阿寶走了進去。
花廳已經佈置成了靈堂。
不過棺材還沒有備好。
盛思顏抱著阿寶走進裡屋的隔間。看見馮氏坐在窗前,如同泥塑木雕一般,面無表情。
周懷軒揹著手站在她身邊。看著對面的榻上出神。
盛思顏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捂住阿寶的眼睛,想抱著他一起跪下磕頭。
誰知阿寶哼哼唧唧鬧起來,就是不肯讓她跪。
盛思顏沒法子,只好對周懷軒道:“懷軒,你抱著阿寶。讓我磕頭。”
周懷軒走過來接過阿寶,同時將盛思顏拉過來。淡淡地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盛思顏一愣,道:“……我想磕個頭。”
“以後再磕吧。”馮氏也出聲了,看了看阿寶。道:“阿寶,到祖母這裡來。”
阿寶伸出小胳膊,抱住馮氏的脖子。
馮氏抱著阿寶帶著淡淡奶香的溫軟小身子,心裡才好受些,微微笑道:“……還沒到磕頭的時候,是吧,阿寶?”
阿寶咿咿呀呀跟馮氏說著話,好像他聽得懂一般。
盛思顏知道周懷軒和馮氏對周承宗都有心結,當下也不好勸。只是默默地陪在馮氏身邊,直到外面抬來了上好的金絲楠木的棺材,要給周承宗裝裹。她才抱著阿寶出去了。
神將大人周承宗在神將府被千年不遇的過山風咬死,這件事很快傳遍了京城上下。
夏昭帝在宮裡聽見訊息,也十分震驚,等不及下朝,就帶著朝臣一起來到神將府,弔唁周承宗。
因神將府出了這種事。周懷軒馬上向夏昭帝請命,從城外調來更多的神將府軍士。將神將府守得嚴嚴實實。
前來弔唁的官員不僅要被盤問,還要被吸鐵石搜身。
身上凡有鐵器,都會被搜出來。
有些官員覺得沒面子,忍不住道:“守衛這麼森嚴有什麼用?不還是死於非命?還沒有我家安全……”
旁邊有跟神將府交好的官員當然聽不慣,反唇相譏道:“你以為你家能跟神將府比?——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你不知道嗎?”
“就是。就憑你?你家就是半夜敞著門人家都不願上門。弄死你有什麼用?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想被過山風咬死,你投十次胎也不夠格!”
“過山風是什麼東西你懂不懂?——那是上古神獸!”
“神個屁……”那官員被眾人諷刺得灰溜溜地,只敢暗自腹誹,不敢再公開抱怨。
……
周懷禮聽見這個訊息,馬上使人去將軍府報信,自己卻先去了吳國公府。
吳老爺子早就知道了訊息,正等著周懷禮上門,對他道:“你帶著你家裡的人去弔唁。”頓了頓,又道:“你再去把你爹接回來。他哥死了,他也當回來磕個頭。”
周懷禮點點頭,轉身回將軍府接了蔣四娘、周雁麗和吳三奶奶,一起去神將府弔唁陪客。
他們算是本家,辦喪事的時候要在一旁當主人家給客人行禮。
不料他們去了之後,周大管事卻出來對大家道:“我們大爺生前有遺願,喪事從簡。這一次,我們就不大辦了。停靈七日即出殯。不受禮,不請客,大家請回吧。”
“啊?怎麼能這樣?神將大人勞苦功高,你們怎能這樣怠慢他的身後事?!”
“就是!你們不能這樣!叫周老出來!承宗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一輩子老老實實,為大夏做了多少事!你們不能這樣!”
周大管事也覺得這樣不妥,但是周老爺子、馮氏和周懷軒都不願意大辦喪事,他也沒法子,只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