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聽得見大家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大殿裡。
正對著大門,就是一座高臺,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牌位……
這幅景象如此震撼,連阿寶都忘記了吃手,呆呆地看著前面出神。
盛思顏第一個反應過來,對阿寶道:“來,阿寶,咱們拜一拜外曾祖父。”說著,抱著阿寶來到供桌前。
周懷軒拿了個蒲團過來,放到盛思顏身前。
盛思顏跪了上去,抱著阿寶躬身彎腰,向牌位拜了三拜。
周承宗揹著手,面色沉靜地看著這些牌位,問道:“你小叔叔的牌位在哪裡?”
盛七爺指了指最底下最靠邊的那一個道:“那個就是。”
周承宗走了過去,仔細端詳著那個牌位,看了半天,他才拈香拜了三拜,嘴裡喃喃祝禱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周懷軒的耳力這樣靈敏,也聽不清他說的話。
因為實在太過含糊其辭。
周懷軒覺得他爹就是故意的。
大概是知道了他耳力不同常人,不想讓他聽見的事。自然不會說得清清楚楚。
周懷軒默然回頭,走到盛思顏身邊,也彎腰拜了幾拜。
從大殿裡出來。看著殿外的藍天白雲,盛思顏覺得胸中的那口悶氣總算吐了出來。
祠堂,不管是什麼樣兒的,都是給人壓力的地方。
盛七爺向周承宗介紹老盛國公府的院子,“這裡以前是我爹孃住的地兒。那邊是我二叔二嬸家,再那邊是三叔三嬸,還有四叔四嬸……西邊最角落的那個院子。是我小叔叔的院子,他早年定親的未婚妻沒過門就死了。他也沒有再成親,一個人倒也逍遙,只是沒想到那麼早就過世了,他去世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
周承宗皺了皺眉頭,道:“你不是在廟裡嗎?怎麼知道這些盛家人住在哪裡?”
盛七爺惱火道:“我是沒在這裡住過,但是我有這裡的輿圖啊!上面標的清清楚楚的,為了改建這個府邸,那張圖被我看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哦,原來如此。”周承宗笑了,拍拍盛七爺的肩膀,左手忍不住又抖。他握住左手腕,問盛七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藥,能夠讓我的左手不再抖了?實在是太礙事了。我早上給我爹沏茶。差一點把茶都灑出來了。”
盛七爺看著周承宗不斷抖動的左手,也覺得可憐,以前是上馬殺敵的猛將,如今卻連一盞茶都擔心端不住……
“我回去找找,給你配點藥,你記得要吃啊。”盛七爺答應給周承宗配藥。
幾個人走了出去。
這一次。周懷軒將阿寶拎了過來,擱在自己右臂彎。一手拉著盛思顏的手,帶著他們倆先出了老盛國公府的側門。
臨出門的時候,盛思顏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盛七爺在她身後埋頭前行。
周承宗,卻正扭過身子,盯著老盛國公府某一處地方出神。
盛思顏記性好,她雖然也沒有在這個府邸住過,卻也看過輿圖,記得周承宗看得那個方向,正是盛世全住的院子。
周承宗像是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猛地轉回頭。
盛思顏已經若無其事看向了周懷軒右臂彎的阿寶,笑著問道:“阿寶,讓娘抱一抱好不好?”
阿寶咦咦笑著撲向盛思顏。
……
從盛國公府回到神將府,盛思顏和周懷軒跟馮氏和周承宗在岔道口分了手。
馮氏和周承宗往東,盛思顏和周懷軒往北,方向不一樣。
回到自己屋子裡,盛思顏一邊坐到床上給阿寶餵奶,一邊跟周懷軒說閒話。
“公公對我叔祖很感興趣啊。”
周懷軒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眉間緊蹙。
盛思顏本來就話多,也不管周懷軒是不是回應,自顧自又道:“公公不知道是今兒才醒,還是醒了有幾天了。我忘了問我爹了。”
周懷軒這才有些動容地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他要想醒,才會醒。”
這話裡有乾坤啊……
盛思顏看了周懷軒一眼,決定打住,不再提這茬兒了,想起先前周懷軒說的要給她正名的事,盛思顏再一次提醒他:“盛家人今天滿屋的牌位,你都看見了?”
周懷軒淡淡地道:“……神將府不是盛國公府。誰敢動神將府,整個大夏都會跟著陪葬。”
盛思顏忍不住笑道:“……好霸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