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在心裡做了個鬼臉。
跪一下表示尊敬長輩,但是一直跪著回話就沒必要。
而且跪的時候,那婆子應該回避才是。
如果敢大咧咧站在她面前受她一跪,她一定給那婆子身上做點手腳,讓她從此膝蓋日日直不起來,只能跪著走路!
她跟著王氏學盛家醫術這麼多年,雖然沒有他們那樣專精,但是自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這不就結了!”周顯白一拍大腿,“大奶奶的情況就是這樣!她自己寧願跪下去,怎麼能怪別人踩到她頭上?大奶奶但凡有您一半的氣性,她就不會被越嬤嬤搓圓捏扁了!更別說現在這個呂婆子!”
說來說去,還是性格即命運了?
盛思顏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我還是勸您不要跟大公子提這事。剛才的話也是我自己瞎琢磨。大公子和大奶奶心裡比誰都明白!”周顯白無奈地撓撓頭,“其實我也不懂到底怎麼回事。”
“唉,怎麼會這樣呢?”盛思顏搖搖頭,覺得這些人把事情弄得太複雜了。
周顯白還要再勸,就聽見外面已經傳來王氏的聲音,他連忙躬身出去了。
王氏看見周顯白,笑著打招呼,“小枸杞一直念著你呢,怎麼不去我們家坐坐?”
周顯白綻開笑容。躬身行禮:“盛國公夫人盛情,小的有空一定就去!”
盛思顏迎了出來,高高興興撲上去:“娘!”
王氏笑著摟住她。心肝兒肉地揉了半天,才跟她一起去裡屋坐著。
母女倆對坐吃茶。
盛思顏忙問了一圈盛家人好。還特別失望小枸杞和小冬葵沒有來看她。
王氏笑著道:“我是剛從外面回來,路過神將府,想著來看看你。”說著,馬上就給盛思顏診脈,一邊診,一邊點頭,“嗯,身子保養得不錯。看來懷軒是真疼你。”
盛思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娘。您說什麼呢?!”
“喲,還跟娘撒嬌!”王氏笑著拍拍她的面頰,“跟娘說說,剛才跟周顯白那小子說什麼呢?你一臉愁容……”
盛思顏下意識摸了摸臉,“不會吧?這樣明顯?”
“嗯,你從小就藏不住事,七情上面,幸虧你跟的是懷軒。”王氏笑嘻嘻地道。
盛思顏笑了笑,將腦袋擱在王氏肩膀上,悄悄地道:“娘。是這樣的,我想幫懷軒緩和一下他跟他孃的關係……”
王氏聽到這裡,咳嗽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臉色嚴肅起來:“你做了什麼?”
盛思顏一愣,“沒有。我沒有做什麼。我這不是跟娘商量商量嗎?等他回來,私下裡跟他說說?”
王氏聽了盛思顏的話,嘆息著搖搖頭,抓著她的手,道:“傻孩子,你婆母跟你夫君的關係,你千萬不要插手。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仇。人家都不在意。你亂插手,想過後果嗎?”
“後果?”盛思顏偏著頭。疑惑地看著王氏,“什麼後果?懷軒和婆母解除心結。和和樂樂不好嗎?”
“心結?你怎麼知道人家有心結?和和樂樂?你可知,得寸進尺乃人之天性?”
盛思顏不解地看著王氏。
“……娘就不怕把話給你說明白,你婆母看重的是她夫君神將大人,而且她也應該看重的,是她夫君神將大人。她的心思,一多半都是在神將大人身上。這種狀況就很好。你別亂插手,小心事與願違。你以為她真的沒本事?她沒本事,以她的家世,能在神將府做嫡長媳,平平安安過了二十多年?”
“可是……她一直都是委曲求全。”盛思顏猶豫著道。
“委曲求全也是一種本事。”王氏似笑非笑地道,“有的人看上去很柔弱,其實骨子裡很剛強。有的人看上去很剛強,可是骨子裡很柔弱。你婆母是哪種人?你想過沒有?”
盛思顏笑著撲到王氏懷裡,“娘,我是哪種人?”
“你是看上去很柔弱,骨子裡也很柔弱,卻又偏偏覺得自己很剛強,很厲害,是那種讓人操不完心的人!”王氏颳了刮她挺翹精緻的小鼻子,戲謔說道。
盛思顏好像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將腦袋紮在王氏懷裡,不好意思地道:“娘,幸虧您今兒臨時起意來看我了,不然我真的要犯大錯誤了……”
“娘今兒就是走到神將府附近,心裡就撲通撲通地跳,覺得不來看你一下我今兒晚上睡都睡不著!”王氏笑道,“難怪剛才我往瀾水院那邊遞帖子,被婆子直接送到清遠堂了。”
呂婆子的事,在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