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帶著面具,聲音又有變化,橙二沒有聽出來,被他的話安撫了,語氣和緩了許多,點頭道:“你知道就好。那神將府的事,你要籌劃多久?”
赤一沉吟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要看時機。”
“你給個準話。如果不成,我找別人!”橙二極不耐煩地說道。
“您想什麼時候?”赤一不動聲色問道。
“那就十月底之前吧。”橙二敲了敲桌子,“聽說她十月臨盆。總不能讓她真的生下孩子。”頓了頓,又道:“我可不想動兩次手。”
那就是說,連盛思顏肚子裡的孩子都得死。
赤一半天沒有言語,過了許久才緩緩點頭道:“我試試……不成您再找別人。”
橙二瞪了他一眼,“你要盡全力!不要給我陽奉陰違!不然守護者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
神將府的清遠堂後廊廊廡底下,盛思顏斜倚在玉色竹榻上,迎著習習的涼風,看著清遠堂後院的湖水出神。
她面前擺著一個高几,上面放著一個八寶攢盒和一個綠玉茶盞。
攢盒裡是幾樣鹹酸果子和粉蒸點心,綠玉茶盞裡是碧瑩瑩的碧螺春。
已經是六月天裡,湖裡的荷渠亭亭玉立。碧玉般的荷葉上滾動著晶亮圓潤的露珠,粉色的荷花開得妁妁,微風從湖面掠過。蕩起層層漣漪。
“大少奶奶,大公子吩咐過,您在這裡不能超過一炷香的時候,再長的話,恐這湖風撲了腦門子,晚上又頭疼。”木槿笑著過來勸盛思顏到屋裡去。
今年京城的六月。不知怎地。特別熱。
清遠堂已經算是整個神將府最涼快的地方了,盛思顏還是動輒就是一身汗。
她明知是自己有了身孕,本來就比一般人要體熱一些。再加上這天兒也比往年更熱,兩相夾擊,她更是怕熱得不行。
“我剛躺下,你就催我,哪裡就貪涼了?”盛思顏嗔道,懶洋洋地從竹榻上坐起來,伸手捋捋了額髮。看著湖面的荷光波影,根本就不想走,感慨道:“多美啊,你就讓我多坐一會兒吧……哎喲!”話沒說完,盛思顏就覺得肚子裡的孩子踹了她一腳。
盛思顏忍不住輕輕拍了肚子一下,嗔道:“你這孩子。也跟你爹一個鼻孔出氣麼?他說什麼。你就要附和?”
說著話,那孩子居然又踹了她一腳。
這一下盛思顏坐不住了。忙站起來,笑道:“好了好了,怕了你們爺倆兒,我這就回去,還不成嗎?”
扶了木槿的手,慢慢穿過後廊,回到裡屋。
等她進了屋子坐下,那孩子果然就安靜下來,不再動彈了。
盛思顏撫著肚子,好笑地搖搖頭:“真沒辦法,等你出來,看我怎麼治你!”
木槿端了井水湃的果子過來,切成小片,插上銀籤子,給盛思顏呈上來。
阿財挪過來,將每片果子都嗅了嗅,才讓開胖胖的小身子,讓盛思顏吃。
盛思顏對阿財每次要檢查她的吃食已經習慣了,笑著點點頭,對阿財道:“小管家婆,小的可是能吃了?”
阿財看了看她,又別過頭,望著窗外出神。
盛思顏笑著夾了一片果子,放到嘴裡細嚼慢嚥。
“啊——!”
就在這時,從後院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盛思顏嚇得一抖,手上的果子掉在桌上的盤子裡,“這是怎麼啦?”
木槿忙走出去,攀著後門斥道:“大少奶奶這裡養靜呢!你們竭竭嗷嗷地做什麼?是不是討打?!”
盛思顏和木槿走後,就是幾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在那裡收拾竹榻和吃食。
木槿打量是這幾個小丫鬟貪玩,打翻東西,所以大驚小怪地叫喚。
“木槿姐姐!四兒暈過去了!您快來看,好大的蜈蚣!”另一個小丫鬟叫五兒的忙指著盛思顏剛才躺過的竹榻說道。
“蜈蚣?”木槿大奇。這後院子裡雖然臨湖,也種著許多花草,但是平日裡花兒匠將這裡收拾得十分乾淨,連蚊子都沒有,哪裡來的蜈蚣?!
木槿忙走出去,探頭一看,頓時捂著嘴要作嘔。
只見盛思顏剛才躺過的竹榻底下,密密麻麻爬著半個手掌大的蜈蚣!
四兒剛才就是在收拾竹榻上的墊子的時候,不小心被一隻爬到竹榻上的蜈蚣咬到了手!
木槿頓時嚇白了臉。
剛才若是大少奶奶晚走一步,這些蜈蚣,可就都要招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