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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已經去後罩房歇著了,越姨娘起身關窗,似乎看見有一團黑影閃了閃,愣了一下。
很快,她又聽見“喵嗚”一聲響,一隻黑貓從籬笆上跳過,往院牆那邊行去。
“作死的瘟貓,嚇死我了。”越姨娘拍了拍胸口,正要拉上窗戶,就看見週三爺已經從角門處閃身進來了。
……
“怎麼啦?”週三爺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身子不舒服?”
越姨娘怔了怔,道:“沒有,我沒事。”又道:“不是你找我有事?”
“胡說八道!”週三爺漲紅了臉,“我哪有急事找你?明明是你給我送的字條!”
“明明是你給我送的字條!我什麼時候給你送了?!”越姨娘也驚訝。
但是他們倆看了字條之後,為了不留下把柄,第一件事就是把字條給燒了,這當口當然拿不出來證據了。
“這是怎麼回事?”週三爺臉色嚴肅下來,看向越姨娘,“是不是你不小心,讓別人發現了什麼?”說著又上前一步,緊緊看著越姨娘道:“最近有沒有人盯著你?”
越姨娘苦笑著道:“怎麼可能發現?我那邊想要有個人說話都沒有,哪裡有人關注我?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是不是三奶奶發現了……”
“沒有!不可能!”週三爺慌慌張張打斷她的話。“她不知道,不知道的……”
“那就好。”越姨娘緩緩點頭,摸了摸肚子,“你快走吧,我覺得不妙。”
週三爺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點點頭,道:“那我走了。你保重。”說著。快走幾步。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她,又走回來。伸手抱了抱她,“委屈你了。”
“沒事。”越姨娘眼淚都流出來了,忙推週三爺:“你快走吧!”
“當初要不是娘硬是攔著,你跟著我。也不用偷偷摸摸了。”週三爺嘆了口氣,“誰知娘硬是讓你給大哥做妾。”
“你快走吧!老夫人讓我給你大哥做妾。還不是為了你!”越姨娘白了他一眼,硬是將週三爺推了出去。
週三爺一撂袍子,快步下了臺階,從虛掩的後院角門處鑽了出去。
越姨娘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才關上門窗,回去歇息了。
周懷軒從屋頂上躍回到院牆邊的大樹上,唇角帶著自己都沒有覺察的譏誚。
他想了想。決定去加把柴,把這件事捅到老夫人那裡去。
從剛才週三爺和越姨娘的對話來看。周老夫人對他們倆的奸|情心知肚明。
為了拆散他們,才硬是把肚子裡有了貨的越姨娘塞給周承宗做妾。
這樣看來,周老夫人是不想這兩人在一起。
如果讓她知道,越姨娘還在跟週三爺勾勾搭搭呢?
周懷軒眼裡閃過一絲促狹和不屑。
……
回到外院,周懷軒將周顯白叫了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話。
周顯白本來就很大的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還大,嘴張得更是能吞下一個醋缽。
“這是真的?!”周顯白覺得難以置信。
“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周懷軒淡淡地道,“去吧。”
周顯白點點頭,激動地回到自己住的廂房倒騰了幾下,把頭髮重新梳成周三爺常梳的道髻,又換上一件暗紅色貂裘長袍,悄悄往內院去了。
今天週三爺就是穿著這種顏色的長袍。
周顯白進了內院之後,按照周懷軒說得路線悄悄藏了起來,然後躲在樹後蒙了頭臉,開始等人。
先來的是兩個暗衛,一閃而過,他沒有理會。
然後過來的是一個打更的婆子。
周顯白忙從樹後竄了出來,往前飛奔。
那婆子只覺得眼前似一陣風颳過,唬得一抬頭,正好看見一個梳著道髻,身著暗紅色長袍的男子身影,在小路上晃了一晃,便往路邊的院牆翻了過去。
那打更的婆子頓時瞪大眼睛,驚得用手捂住嘴,叫了一聲:“我的天爺菩薩!那不是越姨娘的院子?!怎麼會有個男人在爬牆?!”
這婆子想到神將大人受了重傷,變成痴傻之人,那這爬牆的男人肯定不是神將大人了,心裡頓時氣憤無比,便咣咣咣咣地敲響了手中的銅鑼,大叫:“來人啊!來人啊!有人爬牆啊!”
這邊銅鑼亂響,那邊周顯白已經從越姨娘的院子裡撤出去了,只讓從後罩房追出來的幾個丫鬟婆子看見了他的背影。
越姨娘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