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假扮的!”說著衝了上去,一把抓住她頭上歪在一邊的髮髻,用力一扯,果然扯下一個大發套!
那婆子原來有個蹭亮的光頭!並不是女人!
那“婆子”見自己暴露了,也不再掩飾,直起腰,居然跟周懷禮一般高大!
“週四公子、蔣四姑娘,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絕對不會有事的送嫁婆子!”那公差冷笑道,“給我抓起來!”
周懷禮又驚又怒,不明白蔣家的送嫁隊伍裡為何會有個男扮女裝的婆子!
蔣四娘在喜轎裡聽見外面的變故,也是大吃一驚,顧不得忌諱,掀開蓋頭,趴著喜轎的窗子往外瞧了瞧。
果然看見一個穿著自己府上送嫁婆子衣裳的高大光頭男人,站在周懷禮身邊。
他們一般高大,絕不會錯認。
蔣四娘又羞又怒,放下喜轎的窗簾,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剛剛在眾人面前放話,說這婆子絕對沒有事,絕對不是奸細,馬上就被當眾打臉了!
周懷禮聽見蔣四孃的哭聲,忙回到喜轎旁低聲安慰她。
圍觀的人群大聲喧譁,群情激奮。
“蔣侯府的送嫁婆子裡真的有男人假扮的!”
“嘖嘖,這蔣侯府不是江南有名的世家嗎?傳家數百年,家風怎地這樣不正啊?”
“難怪。當初這蔣四姑娘說親。說一個,倒黴一個,人都說她命不好,如今看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可不是咋地!——當初挑三揀四、挑肥揀瘦,如今可好,原來是這樣人家出來的姑娘。幸虧我家公子沒有娶她。不然腦袋上怕不是綠得晚上能放光了!”
當初跟蔣四娘議過親的人家趁機報仇,在人群中添油加醋,十分活躍。
“你想想。她的送嫁隊伍裡,有大名鼎鼎的採花賊,還有男扮女裝的光頭韃子,如果不是捨不得。如何要混到送親隊伍中來?”有人嬉皮笑臉地說道。
蔣四娘在喜轎裡聽見這番話,哭得更加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連聲抽噎。
周懷禮面色一沉,從蔣四孃的喜轎旁邊飛身而起,衝到人群中剛才那個說話最刻薄的人身邊。左右開弓,抽了那人兩個大耳刮子。
那人嚇了一跳,不敢亂嚼舌頭。忙往後退著,擠出人群之外。
周顯白在遠處抱著胳膊看見這一幕。呸地一聲啐了一口,暗道這四公子看起來也不咋地,手段黏黏糊糊,跟娘們兒似的。
若是有人敢當街這樣說大少奶奶,大公子保管立即拿出刀,把嚼舌根那人的舌頭給割下來!
別人當街羞辱自己的女人,卻只打兩巴掌就了事,還是男人麼?!
周顯白很是瞧不起周懷禮的作態。
人群更加擁擠激動,蔣侯府送親的隊伍頓時被圍得動彈不得。
……
蔣侯府裡,蔣侯爺霍然起身,猛地拍了桌子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好不容易跑回來報信的家人戰戰兢兢地道:“咱們的送親隊伍,被大理寺公差攔在大街上了!說是要抓姦細,最後……最後抓了幾個逃犯,還有個採花賊……”
曹大奶奶一聽,面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叫了聲“我的天爺啊!”就軟軟地暈了過去。
屋子裡一頓忙亂,一群丫鬟婆子跑來跑去,將曹大奶奶抱回炕上。
曹大奶奶醒了過來,對蔣侯爺哭道:“老爺!您快去看看!我的四娘,不知道現在嚇成什麼樣兒了!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啊,怎麼能搞成這樣!”
蔣侯爺黑沉著臉,叫了數十個家人,帶著大兒子一起往府外衝去。
……
神將府內院的芙蓉柳榭,吳三奶奶聽完來人的說話,也變了臉,顫聲道:“怎會如此?!”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娘。”說著,急急忙忙衝出芙蓉柳榭。
周老夫人一大早起來,換上大紅壽字不斷頭暗金線葫蘆紋的貂皮錦緞長襖,梳了百合髻,戴著最貴重的首飾,歡歡喜喜要等著最疼的孫子接媳婦。
吳三奶奶扎著手衝了進來,急道:“娘!娘!出事了!”
“出什麼事?”周老夫人瞅了她一眼,“今天是你兒子接媳婦,你也不嫌忌諱!”
吳三奶奶急得伏在周老夫人耳邊,輕聲道:“蔣侯府的送親隊伍被大理寺的官差堵在大街上,說要抓扮成婆子的韃子奸細!”
周老夫人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道:“韃子奸細與我們什麼相干?你忒小題大做了吧?”
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