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帝回頭看她,微笑著道:“姚女官有事嗎?”
“聖上,臣婦聽說,神將大人昨夜受傷了?”姚女官咬了咬下唇,猶豫著問道。
“嗯,朕今天去看了看,確實傷得很嚴重。頭上中箭,一般人都活不下去。要不是當時盛七在旁邊,承宗這條命,就揀不回來了。”夏昭帝嘆息著搖搖頭,看了姚女官一眼。
姚女官兩手緊緊扣著,握在腰間,亦步亦趨地跟在夏昭帝身後走了一段路,終於向夏昭帝告假:“聖上,臣婦想請一天假,出宮一趟。”
夏昭帝笑了笑,回頭看了她一眼,溫言道:“你還沒死心?”
他知道姚女官心儀周承宗很多年,但是他不能讓姚女官去神將府。
以姚女官的本事,以後要是生下孩子,盛思顏不是她的對手……
姚女官慌忙搖頭道:“不是,我早就死心了。但是神將大人傷得這麼重,我只是想探望探望他。”
夏昭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回身道:“嗯,朕準了。神將大人在盛國公府治傷,你就去一趟,代朕宣旨,給神將大人和鎮國夫人送些藥材過去吧。”
姚女官沒想到夏昭帝還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去看周承宗,心下大喜,忙躬身道:“臣婦領旨。”
……
王毅興很快就從內務府要了兩個貌端體檢的乳孃,也都是初產婦,匆匆忙忙給盛國公府送了過來。
他過來的時候,夏昭帝已經回宮去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照在盛國公府角門旁的一棵歪脖子樹上。
王毅興恍惚想起盛思顏雲英未嫁的時候,她總是會送自己出角門,就在這棵歪脖子樹下仰頭跟自己說話。
夕陽的餘光照在她白玉無瑕的臉上,如同塗了一層釉彩一樣美麗動人。
當年那動人的少女,不僅已經成為別人的新娘,而且已經成為別人的娘……
周懷軒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而她對周懷軒,恐怕也是一樣的。
那自己這一生一世,就真的跟她錯過了嗎?
王毅興抿緊了唇,帶著兩個乳孃一腳跨進角門。
來到燕譽堂,王氏照例要先給兩個乳孃查一查身子,看看有沒有暗病、隱疾。
王毅興負手站在燕譽堂的迴廊下,看著越來越暗的夜空出神。
王氏查完出來,笑著道:“毅興,多謝你了。這兩個乳孃不錯,我這就帶過去。”
王毅興點點頭,有些惆悵地看了看臥梅軒的方向,告辭離去。
……
“思顏,毅興幫找了兩個乳孃,你看看合不合適?”王氏帶著兩個乳孃走了進來。
盛思顏抬眸一看,就很喜歡這兩個乳孃的樣子,生得高大爽利,眉眼開朗,不說話臉上都帶笑,極好相處的樣子。
王毅興還是很瞭解她的性子,知道她跟什麼人合得來……
盛思顏感慨著點頭道:“看上去還行。先留下吧。”
王氏欣喜地道:“希望這小祖宗不要再挑剔了。不然可要把你累壞了。”
“怎麼會呢?一個小孩子而已。”盛思顏沒有放在心上,用手捋捋頭髮,問道:“娘,懷軒他爹那邊怎樣了?懷軒剛才說去外院看他爹,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王氏道:“我今天就忙你家小祖宗的事了,還沒有去外院呢。等下吃了晚飯我過去看看。”又問盛思顏,想什麼東西吃,好讓廚房去做。
盛思顏笑道:“月子裡能吃什麼東西?娘給做什麼,我吃什麼。”
王氏點點頭,“那我吩咐小廚房專門給你做月子飯。”
“嗯,我倒是真的餓了。”盛思顏忙道。
王氏便起身離去,吩咐小廚房做飯去了。
王氏一走,先前的乳孃芸娘就衝了過來,跪在盛思顏的床邊,淚流滿面地道:“大少奶奶,我一定好好照顧小少爺!您千萬不要趕我走!”
盛思顏詫異地看了木槿一眼。
木槿忙道:“芸娘,大少奶奶沒說讓你走呢,你別多心。來,快跟我出去,大少奶奶累了一天,要好好歇息。”
芸娘不肯起身,一直給盛思顏磕頭,磕得額頭都紅腫了。
“大少奶奶,如果您不要我做乳孃,我可以做粗活!只要您不趕我走!”芸娘似乎十分想留下來。
盛思顏笑了笑,輕聲細語地道:“你是盛家藥房出來的人,我可不能讓你做粗活兒。”說著,用手掩嘴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床邊的搖床裡睡得小阿寶,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