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去,搖頭晃腦地道:“幸虧那箭從中間裂開,裡面出來的那支箭細得多,應該不會有太大傷害。”說著,對幾個護衛道:“按住你們大爺,使勁兒摁好了。——我要動手了。”
那幾個護衛忙上前,一起摁住周承宗的肩膀。
盛七爺用手比劃了幾次,然後握住那支箭簇試了試,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能將那箭簇拔出來。
以他的本事,大概得回去拿刀給周承宗開顱,才能取箭了。
但是一開顱,周承宗死的機率又大了很多。
盛七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我的勁兒不夠大。你們誰來試試?”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都不敢動手。
範媽媽和樊媽媽看著,遲疑著道:“要不要讓他們試試?”指了指院門外守著的另外六個墮民精英說道。
“不用了,我來。”周懷軒從院門口走了進來。
他追蹤那兇徒未果,又不想在門口跟周懷禮表演兄弟情深,所以提前回來了。
盛七爺大喜,忙道:“太好了!來,握住這裡,手要穩,勁兒要準,力度要恰到好處,特別是要快……”
嘮嘮叨叨的話音未落,周懷軒已經手臂一長。將那支箭閃電般拔了出來。
“啊——!”周承宗大叫一聲,痛得醒了過來。
他翻了翻白眼,很快又暈了過去。
盛七爺忙搶上前,給他餵了一粒藥丸,道:“先保住他的心肺。”然後從身邊的藥箱裡拿出止血的白藥,灑在那傷口附近,再用白色紗布將周承宗的腦袋一圈一圈纏起來。對那些護衛道:“抬轎子過來。帶他去盛國公府。”
等轎子來了,盛七爺就先帶著周承宗回盛國公府去了。
得,除了盛思顏、周懷軒和剛出生的小嬰孩。就連周承宗也要去盛國公府治傷去了。
盛思顏索性道:“還有顯白,別忘了他。他受了重傷,跟我們去養傷吧。”
周懷軒點點頭,四下看了看。突然問道:“阿財呢?”
盛思顏也覺得奇怪,納悶道:“昨天從清遠堂出來的時候。它還跟著呢。”想了想,心裡很是不安,叫了木槿過來問道:“阿財去哪兒了?”
木槿皺著眉頭使勁兒想了想,搖頭道:“奴婢記得阿財跟我們從清遠堂一起跑出來了。後來。奴婢跟著盛國公夫人往另一邊去了,看見大少奶奶沒有跟上來,我們還著急來著……”
一著急。就沒人注意阿財了。
周懷軒看了看盛思顏,正要說話。就聽見馮氏手裡抱著的小嬰孩大聲哭了起來。
馮氏忙低頭勸哄,周懷軒走過去,皺眉道:“別哭了。”
但是這一次,他說了也沒用,那孩子越哭越大聲。
剛出生的孩子雖然愛哭,但是沒有人有他這樣大的嗓門和力氣,簡直是嚎得恨不得整個內院都聽得見他的聲音。
盛思顏揉了揉額頭,很是頭疼地道:“婆母,把他給我吧。”頓了頓,又道:“興許是餓了。”
從出生到現在,她還一次奶都沒有餵過。
好吧,其實她還沒有奶……
準備的奶媽子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還得慢慢清理,或者也就不敢用了。
盛思顏從馮氏手裡接過孩子,十分憐惜地用面頰蹭了蹭他的額頭。
那孩子的哭聲小了點兒,但是沒過多久,又嚎了起來。而且也不像是餓了。
盛思顏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哭得昏天黑地,渾身皺皺巴巴的小猴子,道:“你這到底是不舒服啊,還是示威啊?”
簡直像是淘氣的孩子在外頭受了欺侮,所以狂哭找幫手,呼朋引伴,再去跟人決一雌雄的意思!
周懷軒眉頭攢成一個結,盯著那孩子看了一會兒,耳朵像是聽見什麼聲音,突然動了動。
盛思顏抬眸看見周懷軒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奇地問:“怎麼啦?聽見什麼了?”
周懷軒轉身就走。
他大步離開聽雨閣的院門,拐向旁邊的小路。
只見荒無人煙的小路上,一隻身上被燻得有些菸灰的小胖刺蝟,正窸窸窣窣往這邊爬。
它背上的小尖刺裡頂著一個紫色的東西,有些怪模怪樣的。
周懷軒皺了眉頭,負手道:“你跑哪兒去了?”
阿財頓了頓,繼續往前爬。
聽見前面那孩子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大,阿財似乎爬得更快了。
周懷軒跟在阿財身後回到聽雨閣的院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