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確實是二皇子的親筆信。而且,二皇子派了內侍親自過來送的信。那內侍我也認得的。”
鄭素馨咬了咬唇,終於鼓足勇氣,將那信展開細讀。
潔白的宣紙在她手邊輕輕顫動,一如她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
開頭六個大字,“泰山大人在上”,看得鄭素馨心裡一抖。
一瞬間,往事如煙,排山倒海而來。她心如刀絞。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二皇子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她再美貌,也是個死人了!
鄭素馨素著臉,一目十行地看到信尾,待看到那個熟悉的簽名,就如同被人重重在鼻樑上打了一拳,一股酸澀之意直衝喉頭。
“……我一直擔心想容魂魄無依,現在好了,二皇子既然願意認她……”康氏滿臉欣喜,感慨地直抹眼淚。
“不行!”鄭素馨不假思索地駁了康氏。
康氏一驚,“怎地不行?”
鄭老爺子也探詢地看向鄭素馨。
鄭素馨自知失態,忙咳嗽一聲,緩緩將那信闔起來,遞迴到康氏手裡,臉上已經恢復常態。
她微笑著淡然道:“二皇子有這個心,我們心領就行了。至於他想尊想容為原配正室,這件事還是要商榷一下。咱們四大家族是不能跟大夏皇室聯姻的,難道爹您忘了嗎?”
鄭老爺子一窒,訕訕地道:“沒忘。沒忘,但是想容不是不在人世了嗎?不過是個虛名,不打緊吧?”
“虛名打不打緊,現在看不出來。爹、娘。我知道你們很高興想容魂魄有靠,但是你們也當為鄭家想想。如今咱們家,何苦跟二皇子攪在一起呢?不管是虛名,還是實在,都不是好事。”鄭素馨定了定神,苦口婆心地勸說鄭老爺子和康氏。
康氏聽了有些不高興,別過頭看著這屋裡的擺設出神。
鄭老爺子卻明白了鄭素馨的話。他遲疑半晌,終於長嘆一聲,道:“素馨說得對。我們,還是不能跟二皇子走得太近。”
“啊?!”康氏十分著急。“可是想容,想容她……”
鄭素馨按住康氏的胳膊,緩慢卻堅定地道:“娘,我明白你的難過,我也是一樣難過。但是我們不能只想著自己高興。我們也要為整個鄭家著想。”
“二皇子迎想容的靈位進門而已,跟鄭家滿門有什麼關係?”康氏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盛老爺子喂錯了藥,跟盛家滿門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盛家滿門都被斬了?”鄭素馨這一次寸步不讓,一點都不容情,用盛家的事情提醒鄭老爺子,不要給鄭家帶來如同盛家那樣的滅門之災。
康氏被鄭素馨的眼神看得訕訕地,低了頭拿帕子醒了醒鼻子。不敢再說話。
鄭老爺子長嘆一聲,“我會婉拒二皇子的好意。”
鄭素馨頓時覺得那股從看到信就堵在她胸口的氣終於順了。
“爹孃拿主意吧。我就是提個醒兒。畢竟鄭家是我孃家。鄭家好了,我在吳家才會好。”鄭素馨笑容滿面地說道。
“嗯,你好生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沒事不要老往孃家跑。”鄭老爺子囑咐了她幾句。就跟她一起離開內院,回自己的外書房去了。
鄭老爺子一路無話,鄭素馨也不敢再提此事,只是拐著彎向鄭老爺子套話,想知道明年春闈的考題都是什麼範圍。
鄭老爺子是個古板人。雖然心裡有事,但是也聽明白了鄭素馨的意思。
“……我是主考官,不可能跟別人說考題的。這些話,你問都不該問。以前你倒是知書識禮,如今怎麼連這一點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你再這樣,我可是要去吳家,跟你公公婆婆好生說說,把你帶回家好好訓教。”鄭老爺子橫了鄭素馨一眼。
鄭素馨被噎得面上一紅,忙低了頭,心裡暗暗著急。
她答應了要幫吳長閣弄這一次春闈的考題,可是沒想到爹居然油鹽不進,根本不肯行這個方便!
鄭素馨咬了咬牙,默默地看著鄭老爺子的背影消失在抄手遊廊的拐角處,眯起了眼眸……
遠在江南的二皇子終於接到鄭家的傳信,卻是婉拒他迎回鄭想容骨灰和靈位的提議。
這也在二皇子意料之中,他並不氣餒,反而對不願意沾他光的鄭家人更增好感。
一家歡喜一家愁。
這邊王青眉如願以償,做上了二皇子的正室,並且受封皇子妃。
王家人終於成了皇親國戚。
王毅興成了二皇子的正經二舅子,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