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顏一上車就跟盛七爺說起在鄭家內院見到的情形。
盛七爺低聲道:“鄭想容這件事,蹊蹺太多。當初突然傳出她重病的訊息,我記得那時候是明歷十四年,我就覺得不對勁。我離開你們母女倆的時候,是轉年的明歷十五年,就在那一年,她去世了。”
明歷十四年盛七爺還跟王氏住在一起,第二年他才遇到那群黑衣人,離開了身懷六甲的王氏,去那個隱秘的地方試煉藥方。
盛思顏正是盛七爺離開之後,明歷十五年六月初六出生的。
盛思顏琢磨了一會兒,也就丟開了。
鄭想容的事情再蹊蹺,也跟她無關,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這麼好奇。
“爹,我還聽牛小葉說了西北邊境的事兒。”盛思顏就把聽到的有關周懷軒的事說了一遍。
盛七爺凝神道:“這件事我略有耳聞,但是比這個複雜多了。”
盛思顏又覺得頭疼,後悔提起這個話題。
人人慾言又止,個個有秘密。
她還是縮回她的臥梅軒,跟小刺蝟阿財做伴好了。
……
吳家的大車上,鄭素馨也在跟吳長閣說話。
“母親居然說娟兒生得像想容,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鄭素馨苦笑道,“娟兒明明跟我生得相像,怎會跟想容像呢?我跟想容根本不同母。”
吳長閣想了想,笑道:“你別說,眼眸的神采確實挺像的。我說怎麼看上去有些眼熟呢。當然了,面容和身形其實都不像。就連眼睛的形狀都不像。——娟兒跟你一樣,有一雙圓而亮的眼睛。”
簡而言之,吳嬋娟跟鄭想容是神似,不是形似。
鄭素馨氣結。推了推吳長閣,“喂!難道當初你也看上的是我妹妹?!”
“當然不是!”吳長閣喜出望外,頭一次見到鄭素馨這樣拈酸吃醋的樣子,他抱著鄭素馨表決心:“我從頭到尾眼裡只有你。不過你妹妹那樣的美人我要說完全不記得,那肯定也是騙你的。美好的東西人人都欣賞,我看她就跟我看爹剛賞給我的那塊翠玉扳指一樣,毫無瑕疵。”
鄭素馨眼波流轉,嫣然而笑,偎到他懷裡,“這還差不多。”
……
鄭國公府裡。客人都走了,鄭玉兒的孃親田氏看著下人將宴客的廳堂都收拾了才回到自己住的南院。
鄭玉兒在那裡候著她,跟她說了今天宴客的情形。想了想,她還是把帶著盛思顏她們去晚晴軒看了看的事跟田氏說了。
田氏聽了盛思顏和吳嬋瑩兩個人問的那些問題,輕輕籲一口氣。看著鄭玉兒道:“今天真是累著你了,回去歇著吧。”
鄭玉兒福了一福就走了。
晚上鄭家二爺鄭星輝回來歇息,田氏悄悄對他說了白日裡的事情,特別是盛思顏和吳嬋瑩問的有關鄭想容的一些事,末了還悄悄地道:“要不,我們跟爹孃說說,將妹妹的晚晴軒封起來吧。下人們只能走後門照應。前面的大門封起來外人就不能進去了。”
這一進去,就會好奇。一好奇,就會提出很多問題。
而鄭想容那件事,他們鄭家最不想的就是挑起別人的好奇心。
鄭星輝也覺得有道理,道:“妥當。本該十二年前就封的。我明兒親自跟爹孃說。”
“不過爹剛過了壽辰,正在興頭上。要不再等一陣子吧。”田氏小心翼翼地勸道。
“不是我不想等,可是你看外人都有這些疑慮。一旦再掀起大家的好奇之心,我怕瞞不住了,影響玉兒和月兒兩個人的名聲。”鄭星輝苦笑道,“玉兒已經定親。你不想節外生枝吧?”
既然後果這樣嚴重,田氏忙閉嘴不勸了。
當初的事情,他們這些至親都糊里糊塗。
她這個嫂子只記得那一年,好像是明歷十四年,鄭老爺子和鄭老夫人康氏突然說二姑娘病了,將那個晚晴軒嚴嚴實實封了起來。連菜餚和日常用品,都是從門口的小門洞裡遞進去的。
她以為二姑娘得了過人的病,趕緊嚴密看著自己的幾個孩子,不讓他們闖到晚晴軒那邊。
然後過了一年,好像是明歷十五年的五月初,京城突然冒出裡無數閒言閒語,說鄭國公府的二姑娘跟二皇子相戀,為大夏皇室祖訓所不容。
他們大為震驚。
明明二姑娘鄭想容從去年就病倒在床上了,怎地又傳出跟二皇子相戀的事?!
那一晚,她夫君鄭星輝鐵青著臉去見鄭老爺子和鄭老夫人,問妹妹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