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呂恆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自己。洪全乾笑了一聲後,終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苦笑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只是,似乎有些太過凌厲了!”
他端著茶杯,顫巍巍的抿了一口茶後。皺著眉頭道:“只是,川蜀一帶,自古便是夭家威嚴難以波及之地。那裡,官員官匪勾結,官逼民反的事情常有發生。先皇也曾大力整治,但,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往往殺掉一些違法亂紀的官員,但,最後繼任的官員還是走了老路子!哎,如此往復,到了如今,益州一代,仍然是這般模樣!”
他放下茶杯,眼中帶著無奈之色,搖頭嘆息道:“所以,張大人如此做法,也能理解的!”
呂恆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一邊搖晃著身下的椅子。一邊端著茶杯,輕輕的修著茶香。心裡盤算著這件事。
“只是,太過凌厲了!”呂恆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道:“益州出現此等狀態,怕是朝中某些官員也有摸不清的關係。如今的益州,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他將手中茶杯,捧在手心裡,一邊暖著手,一邊道:“張老如此乾脆的做法,將一千作惡的世家大族掃滅殆盡,不知暗地裡得罪了多少朝臣!”
一旁,洪全思索著呂恆縝密的分析,摸著光禿禿的下巴,臉上帶著憂色贊同的點點頭。
嘆了一口氣後,呂恆直起身子,手指輕輕磕著椅子扶手,眼裡滿是憂色的道:“一旦這些朝臣齊齊反撲過來,對付張老,這股勢力,怕是誰也擋不住啊!”
聽到呂恆的結論後,洪全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他為官多年,自然能看得出此時當中的利害關係。
不過,他心裡仍然是覺得此事的後果,似乎還是不像呂恆想的那般嚴峻的。畢竟,張文山這般做,是得到了陛下的支援的。
想到這裡,洪全壓低聲音,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陛下應該會……”
雖然洪全當年曾經那件事情,被打入天牢,差點掉了腦袋。但是,這些年來,他仍然是能感受到皇帝對他的寬容的。要不然,就他屢次耍賴抗旨的做法,怕是早已被砍了十幾次了。
故而,他心裡仍然是對皇帝有著感恩之情的。
聽到張大人將來有可能會萬劫不復,洪全心裡驚懼之下,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了皇帝身上。
呂恆眼神平靜的看著窗外明亮的陽光,眯著眼睛想了想後,淡淡笑著搖頭。
“難道陛下會……”洪全臉色微變,眼裡不可置信的神色,的著聲音問道。
呂恆端著茶杯,眼睛微眯,笑了笑道:”到了那時,皇帝只會順水推舟!”
洪全身體一震,臉色一變。眼裡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低著頭,神色一時間有些飄忽不定,低聲喃喃道:“難道,陛下真的會如此做?”
“如今朝中,陛下雖然在大力扶助庶族崛起,但是千百年來,世家大族形成的實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得了的!故而,上次出了王家那件事後,皇帝也只是處置了一個無關輕重的官員,並沒有做出什麼太過激的行為。皇帝這樣做,正是看清了如今天下的局勢。他怕動作太大,激怒了世家這股龐大的勢力。而使江山不穩!”
呂恆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看著書信上張文山雖赴死,以往矣的慷慨激昂的氣勢,無奈的笑了笑,嘆了一口氣,心裡無奈道,這老頭,還真是個一根筋啊!
不過……呂恆拿起信紙看了一眼,這次終於是看出了些許的端倪。
張文山在這封信中講的話,也是頗有玄機。信上,老傢伙也說了,他是準備這樣做,不過,還沒做呢。
既然沒有做,那至少到現在為止,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暗暗的推測著,張文山這封信中話中的意思。呂恆在思索了片刻後,彷彿抓住了其中的一些關鍵。
端起茶盞,品嚐了一口香濃的龍井後,他一邊笑著,一邊砸吧著嘴說道:“呵,不過,不得不說,張老這魄力,還真如洪大人說的那般,犀利啊!”
坐在對面,滿臉震驚之色的洪全,正專心致志的聽著呂恆的分析,聽到最後,卻不曾想呂恆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頓時,洪胖子抬起頭,眼裡滿是呆滯的神色,愕然地看著呂恆。嘴巴張的大大的,兩顆大門牙發射著溫暖的陽光,閃爍著熒光!
“怎麼,難道洪大人你沒感覺到?”呂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呆滯的洪全,端著茶杯,笑著問道。
(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