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過來,雖是存心試探,但兩人之間距離太近,他不得躲閃,只能硬上。兩人雙掌一對,不赦心中便是一驚——對方掌中傳來的內力陰森詭譎,與他所練之九冥玄陰訣,彷彿是……
如出一轍?
“嗯?”薛此榮也是一愣,看著不赦,方才半是好奇半是好玩的悠哉心情已是蕩然無存。
兩人注視彼此,一時均是說不出話來。
此時不赦也不敢再大意,已是完全擺出了迎戰的架勢,戒備地望著薛此榮。
空手應戰,對他不利,不赦的目光輕輕掠過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猶豫一下,卻還是住了手。
他是薛哲的父親……
薛此榮心中本就疑惑,看不赦嚴陣以待的樣子,又生出其他疑問,納悶道:“怎麼?切磋一下也不肯了?”
“……”切磋……
就算當初他還在不赦谷,由“他”授藝的時候,不赦也從來沒試過“切磋”這般好事——那人,從來都是不吝對他下殺手的。
更別提出谷之後,那無窮無盡懷著殺意襲來的人……
看不赦眼神冰冷,薛此榮微微皺眉——他也曾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人,交過手的人更是無數,生死一線也不是沒有過,可是眼前之人,卻令他也感到一絲膽寒。
那不是一般人會有的眼神——
這樣的人,留在他身邊……
兒子啊,你是從哪兒弄來這麼一個麻煩的?
兩人心思各異,再出手時不由多了幾分認真。又過了數招,不赦忽然感到一陣異樣。
這是……
冰冷僵硬的感覺瞬間自丹田之中湧了上來,不赦臉色一白,身形為之一頓。見他如此反應,薛此榮眉毛一蹙,原本探出的一掌被他硬是收了回來。
不赦跌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一聲不吭。寒氣不僅挑了不該出現的時刻反噬,而且還比往常更猛烈許多,若薛此榮有意傷他,那他現在……
“你……”薛此榮剛想開口,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薛哲很頭疼。
他只是去廚房裡泡了個茶,因為茶葉很久沒用過了所以多花了點時間,怎麼出來之後……就成了這副樣子?
他老爸站在沙發一頭,擺了個古古怪怪的POSE,臉上表情也是古古怪怪,看他的眼神居然還有幾分心虛。不赦則坐在另一頭,臉色難看的可怕。
這樣子看起來怎麼像是……他爹把不赦揍了?
這可能太可怕,薛哲想想就覺得荒謬。但眼下情形,又找不出第二個解釋……
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急步走到不赦身邊,伸手一探,薛哲的眉毛頓時擰了起來。
寒氣反噬他並不陌生,但是那也是有規律的,為什麼會在此時突然出現?
“那個……”薛哲正在頭疼,薛此榮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看著略有些尷尬的薛此榮。
看這表情,薛老爹頓時明白,他兒子現在很生氣,後果怕是要很嚴重……雖說他是當爹的沒錯,但是薛家向來民主制,薛哲從小便有在大家都有理的時候跟自家老爹拍桌子辨個臉紅脖子粗的愛好——更何況現在顯然是他沒理……
他咳嗽了聲,擺出最和藹可親的表情:“要不要……我幫幫忙?”
“……幫忙?”薛哲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你確定……不是給我幫倒忙?”
“當然不是。”薛此榮跑到行李那邊去翻找一番,從中找出了一個瓶子。他把瓶子開啟,將裡面的液體倒入一個小杯中,頓時,一股酒香漫了出來。
一杯酒注滿,薛此榮把杯子遞了過去:“喝了這個就沒事了。”
“……”薛哲面無表情地看著薛此榮,不接。
“我好歹也是你爸爸……”被自己兒子用懷疑眼神注視,薛此榮感到很受傷,“相信我,好不好?”
“……你欠我很多解釋。”薛哲咬牙道。
他一手環過不赦,讓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拿了酒杯,小心地喂進去。那動作之小心翼翼,看得薛此榮心中暗暗不爽,不過畢竟是自己做了錯事,也不好多說什麼。
酒液入喉,一陣熱流便隨之湧出,過不多久,原本竄動的寒氣便漸漸平息下來,僵冷的感覺亦隨之退去。
“怎樣?”薛哲擔憂道。
“沒事。”不赦搖了搖頭,那一杯酒喝下去之後他感覺好了很多,只是寒氣退去,睡意卻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