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嘴,結果正撞上某人亮晶晶的眼,原本一氣呵成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不得已,他手一轉,把桂花糕遞到某人嘴前。
嘴一張,把桂花糕吞下去,感受著那種涼絲絲的清甜,不赦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
他知道薛哲最近在頭疼什麼,只是薛哲大概不可能知道他在頭疼什麼……
自從離開越王府後,不赦就發現他的心態呈現一個很微妙的狀態。
一方面,他清楚自己對薛哲的情感是逾禮的,是不該的,所以很希望能剋制住自己。而另一方面……
他又實在,不想放手。
況且還有穆連松的例子在前,想想他的叮囑,不赦覺得自己也有理由去嘗試一下。
……可是他在這方面實在沒什麼經驗,又不能問唯一一個可以向他提供指導的薛哲,所以他只好自己琢磨,琢磨出的結果……
薛哲倒黴的船艙房頂,就是他實踐的成果之一。對於一個當年就能用硬幣打掉別人手中兵器的人來說,想辦法弄出點讓薛哲睡不到他房中的問題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倒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事實上以他的經驗想要產生這種不良企圖還是很有難度的——單純是,想盡量跟薛哲多親近一點。
效果倒是有,至少他可以天天晚上跟薛哲一張床。可也僅止於此——對於跟不赦同床共枕薛哲基本上已經習慣了,躺下去就能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亮,嫌熱還能順手抱住旁邊某個體溫低於常人的傢伙當冰枕,早上起來神清氣爽,全然不覺床上另一位心中那一點點升起的鬱悶。
“……記得跟我一塊兒去啊。”
“什麼?”回過神來之聽到下半句,不赦不由問道。
“你沒聽我說?”薛哲順手拿手裡的桂花糕敲敲不赦額頭,“我們快到江南了,我之前特意打聽過江南有什麼好風光的地方,到時候別忘了陪我一塊兒去。”
他就不信了,繁華可比京師,富庶還要勝之的江南,還搞不定一個小鬼。
另外,在江南,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私心在……
“好。”不赦應得痛快,順便趁著薛哲不知想什麼的機會,從他手上叼走最後一塊桂花糕。
其實他並不是喜歡這個到有必要跟薛哲搶的地步,只是……他很喜歡,嘴唇擦過薛哲手指那一瞬的感覺。
“小赦——”……另外,某人怒氣衝衝的聲音其實也是很值得一聽的……
江南,盛產美景,美食,以及……美女。
自下了船以來,薛哲的眼睛就沒停過四處亂轉。此時他換了一身白色儒衫,手上還拿了把附庸風雅的紙扇,除了頭髮還是不夠長挽不成合適的髮髻之外,絕對算是翩翩公子一名。
可惜此時他身邊還有個不赦。離開越王府之後不久不赦就把臉上偽裝洗掉了,只把不赦印上的偽裝還留著,有他在薛哲身邊站著,那種獨樹一幟的氣質外加讓人驚歎的臉,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把薛哲忽略掉——好在薛哲這麼多天下來也習慣了,反正美女看不赦不妨礙他看美女。而且他來江南,是有特殊目的的……
眼睛在人群中掃過,薛哲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人。
那是……
“丹青子?”
下意識喊出的名字意外得到了回應,不遠處,原本心不在焉的人一抬頭,目光與薛哲正好撞上——倒真是那個被薛哲一張明星海報搞定的畫痴丹青子。
見到兩人,丹青子也迎上來,第一句話便是熱情洋溢地衝著不赦開口:“你把易容洗了?應該應該,這樣一張臉藏起來,實在是暴殄天物……”
薛哲在心裡翻個白眼,趕忙插進一句,制止某人繼續說下去來增加不赦揍人的機率:“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看美人啊。”丹青子答得理直氣壯,“每年這時候江南都有比美,我呢,便是受邀而來,若勝利者能入了我的眼,便替她畫一張畫。”
這江南比美也算曆史悠久,一向便有兩關,能得了諸多評委認可是一關,可要是評委這關過了,卻入不了名滿天下的丹青子的眼,那還是算不上真正的美人——因此,丹青子的語氣也不免倨傲。薛哲又問:“那今年誰贏了?”
“玲瓏琴坊的當家小姐,”丹青子忽然很鬱悶地嘆了口氣,“可是她不讓我給她畫畫……”
這回他可算是結結實實地撞上鐵板,滿心歡喜地準備替美人作畫,結果被人送了一句“不必”——想他丹青子向來是拒絕別人的,什麼時候輪到過別人拒絕他?
薛哲心情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