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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策謀反攻]
“毓郎!”脆脆的聲音,清亮而不柔弱,在符望閣背後的樹陰深處低低的響起,嘉月提著裙角小心的四處張望著。毓郎明明約她三更時分在這裡相見的,好不容易捱到主子和皇上都歇息了,她才趕緊偷溜出來,怎麼沒見他的身影?莫非?她被自己嚇住了,伸手打了自己臉頰一下,別胡思亂想!一陣寒風吹來,頭上的枝椏“呼啦啦”亂搖著,嘉月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剛才出來得急,連披風也忘戴了。“冷麼?”低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熟悉的氣息縈繞在身邊,宇文毓解下玄狐披風輕輕的為她披上。嘉月眼眶一熱,依偎在他懷裡,心裡熱流躥動:“不冷!”“可是胡說了,你的手都涼了”宇文毓握住她的手揉搓著。嘉月抬頭看著他,微亮的冬月下,他穿著荔色哆羅呢的天馬箭袖,大紅猩猩氈盤金彩繡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越發顯得丰神俊朗,他的俊美不似那書生般的陰柔,到有英雄豪傑的灑脫,這讓嘉月想到了他那風華絕代的妹妹麗妃,老天何其偏心,彷彿把世上的一切美好都給了這對兄妹。嘉月嘆了一聲,伏到他懷裡:“毓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個容易醒的夢。”宇文毓爽朗的笑了:“即使這樣,你也認為是在做夢嗎?”他執起她的手放在頰邊,讓她感覺到肌膚的溫熱。嘉月閉上眼睛:這樣的男人就是為他死又有何懼。人生短短几十年,與其老死宮中,何不轟轟烈烈愛一次?“月,我上次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過嗎?”宇文毓扶起她,星眸精光璀璨。嘉月心裡泛起一絲苦,低著頭:“我……”“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麼?”宇文毓星眸一冷。“不!”嘉月猛的抬起頭。能夠和他在一起是她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只是,她雖然是個卑賤的宮女,她亦不想出賣自己的主子,儘管,儘管這主子對她並不見得有多好。
兩人沉默了,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嘉月摸了摸披風上柔軟的毛邊,心也軟了,她嘆了一聲,嘆自己終是敵不過那分痴心。她從衣襟裡摸出一個金絲小繡囊遞給宇文毓,宇文毓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面有幾粒黑色的丸子,並不光澤,卻自有一種奇異的暗韻流轉。“這是?”宇文毓心裡忍不住有些興奮。“是皇后交代放在皇上飲食裡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嘉月直直的看著他,緩緩的說著。“謝謝你。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決不食言!”宇文毓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嘉月的心無可遏止的跳動著,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感到溫熱的溼潤順著臉頰而下。終是太痴啊,哪怕是一個夢,她也甘願長醉不醒。她出賣了自己的良心,上天可會替她圓夢?
“安大人,不瞞你說,本宮最近也看了幾本醫書,你看看本宮寫的這張方子如何”我坐在桌邊,把當日在貴妃那裡所見的複寫一張給了安淨琪。自從君綰死後,我就病了,常常請醫問藥,宮裡的嬪妃都說我被皇后娘娘的手段給嚇著了,引為笑談。安淨琪接過紙來細細看了,臉色通紅,低聲問道:“娘娘怎麼會有這張方子?”我笑而不答,只是眼含深意的看著他,說道:“安大人,這方可有效力?”安淨琪略一思索,起筆疾書:壯陽補腎之物,實為春藥,久吃成癮,患者漸至混亂暴躁。我點點頭,面上卻不露聲色,揭開綠地粉彩描金鏤空花卉紋香爐的蓋子,拿過那單子伸進去,一團火焰騰起,頃刻化為灰燼。“這法子可有方可解?”我淡淡的問著,彷彿是別人的事情。“回娘娘,患者冷水浸泡,再服若相希草汁製成的丸藥可解。”安淨琪拱手道。“若相希草難尋麼?”我輕輕蓋上香爐蓋子,燃燒的飛灰黑蝴蝶一樣沉澱下去。“不難,若相希草只是生長在深山險峻之處”安淨琪約莫估算了一下,說道:“給臣三日時間就可尋得!”我點點頭,看向他:“安大人果然博學多才,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只是沿途要格外小心,切莫走露風聲,你我成敗在此一舉!”“娘娘放心,微臣定當不負所托!”安淨琪目光炯炯,自信幹雲。
“咚!——咚!咚!”打更的聲音漸行漸遠,“叩、叩、叩”低微的敲門聲響起,守在門邊的小常子立刻把宮門開啟一條縫,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把這個交給娘娘!”宇文毓站在陰影裡遞給小常子一管紫毫筆,“大人,您不進來?”小常子問道。“不了,本官還要去尋查崗哨。”宇文毓轉身匆匆離去。
暖閣中,我斜靠在高枕上,挽翠半跪在腳塌上用美人錘為我捶腿,燻過香的被子蓋在身上輕軟暖和。亞蘭掀了簾子進來,把一管紫毫筆交給我,然後向挽翠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悄然了出去。我旋開筆頭,手裡只有一截空心的筆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