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目送著嶽緣那離去的背影,直到對方從自己的視線中徹底消失後,跋鋒寒這才長呼了一口氣,擦了下額頭上那不由滲出來的冷汗。
“你剛才在幹什麼?”
見跋鋒寒收回了自己的手,臉色微微有些紅暈的傅君瑜瞪大著眼睛,雖然沒有直接拔劍,但是那刺人的目光就足以殺人了,道:“為什麼不讓我出手?”
“我是在救你!”
“也是在救我自己!”
跋鋒寒回頭掃了一眼傅君瑜,這才開口說道:“剛才你若真是出劍了,估計今天我與你兩人就走不出這客棧了!”剛剛對方那是散發出來若隱若現針對自己的壓力,跋鋒寒便知道對方雖然沒有說話,卻是警告自己。
至於在警告自己什麼……
眉頭微蹙,跋鋒寒心中若有所思。
只是除此之外,道公子嶽緣沒有轉身,那種徹底視而不見的做法卻是讓跋鋒寒的內心無比的憤怒,可是即便是再憤怒又能如何?那隱隱的直覺告訴跋鋒寒此時若真出手,那麼等待自己的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死。
死,可不是跋鋒寒所希望的。
但是那般的被無視,對於跋鋒寒來說卻又忍不過去,最終他只能硬著頭皮樹下一份沒有時間的戰書,算是挽回了一絲尊嚴。只是,這一絲尊嚴,還是到時要跋鋒寒用生命去拼的。
“……”
傅君瑜聞言癟癟嘴,卻是不在出聲了。
街上。
寇仲的視線從走在前面的師傅嶽緣的背影上收回,小聲的對跟在身邊的徐子陵說道:“奇怪!”
“奇怪什麼?”
徐子陵詫異的問道。
“陵少,你不覺得今晚的師傅變得有些奇怪了麼?”
寇仲的嘴唇朝嶽緣的方向嘟了嘟,小聲的說道:“自從晚上經歷了那件事情後,師傅回來後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似乎是在思索什麼。”
“還真是!”
聽了寇仲的話,徐子陵仔細一回想,發現還真是這樣的情況。甚至剛才吃飯都是在換了一個客棧,而不是幾人所住下的客棧。在徐子陵看來,師傅嶽緣似乎是在戒備著什麼,又或者是在等待著什麼。
倒是寇仲沒有這般想,現在他心中思索的倒是師傅當時究竟與那**的石青璇發生了什麼趣味的事情?師傅的劍法可謂是驚天動地,在他的印象中,能夠安然無恙的逃脫師傅的劍,寇仲不覺得那**的石青璇有這個能耐。
可事實上卻是石青璇安然無恙的離開了……
在眾人當時沒有趕到前,兩人談了些什麼?師傅為什麼會劍下留情,難道是留的不是情而是‘情’?
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寇仲笑得賊兮兮的。
“你在笑什麼?”
“看起來很賤啊!”
徐子陵伸手拍了拍寇仲的肩膀,不由的將陷入了幻想的寇仲嚇了一大跳。
“什麼很賤啊!”
癟癟嘴,寇仲對徐子陵的這句形容老大的不滿。正想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寇仲突然一變,神色忽的凝重起來。
同樣。
正準備還嘴問話的徐子陵也變了變臉色。
這是!
恍若針芒在背,被人拿著武器抵著腰間的冰冷之感。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愕。隨即兩人同時扭頭,朝身後望去。
那裡還是人群。
還是繁鬧的街道。
雖然是晚上,雖然眼下這個世界已經陷入了戰亂,但是在今天晚上的東平郡還是熱鬧無比的。目光四處搜尋,卻是沒有任何的發現,而剛剛帶來的那種感覺也消失不見,似乎只是兩人的錯覺。
怎麼回事?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面面相覷。
“咦?”
“你們兩個在幹嘛?一頭大汗的樣子!”
走在前面的婠婠回過頭,見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一臉奇怪的樣子,她也覺得訝異起來。
“啊!”
“沒什麼,婠婠大姐!”
徐子陵和寇仲見狀,立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細白的牙齒,嘴上親切的問候著婠婠。
婠婠大姐……
婠婠聞言臉色立即黑了下來,扭回頭不在理會兩小子。
這個時候,兩人這才長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彼此的眼中卻已經閃過明悟,他們知曉今天晚上的師傅為什麼這般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