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拿這小姑娘出出氣,他根本不能怎麼辦。她是個警察,她會不會叫來一大幫警察稍稍地跟來,然後將他亂槍掃死?這點壯牛倒是想過的,但他並不在乎。
只要能從這臭娘們身上討回十八年來的本息,壯牛早就豁出去了。他這條賤命,到那時留不留著,他也沒有什麼所謂了。
壯牛一聲不吭地坐著抽菸,他的臉是如此的陰沉,如同將上絞架的死囚。與死囚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尖銳、是那樣的兇猛。對的,像狼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壯牛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也許他正在積蓄氣力。在他身後綁在柱子上的那個小姑娘還在嗚嗚地哭著,她已經哭了很久了。
門鈴終於響了,一下、兩下……
壯牛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陰森森的微笑。他將吸了一半的煙狠狠的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用力的蹂躪著那無辜的菸頭……
程妍清用她顫抖著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按著門鈴,但裡面似乎靜寂一片。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難道是那賤農夫在戲弄她嗎?難道女兒不在這裡嗎?女兒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她在哪裡?我的小蘭蘭在哪裡?
程妍清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上一滴滴地緩緩滾下。她突然之間心裡一陣後悔,後悔當年不該去誣陷那個可憐的農夫。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她早就知道她無法永遠保護他的。要是當年心腸軟一軟,JUST軟一軟,小蘭蘭就不會出事了……
但是怎麼想都沒有用了,現在她必須去面對。二十年的警察生涯給她壯了壯膽子,她開始構思見到壯牛後的第一句話應該怎麼樣說……
已經按了五分鐘的門鈴了,一點動靜也沒有。程妍清彷彿聽到裡面有聲音,但她無法確定,正如她無法確實待會兒應該怎麼做一樣。一個平時再簡單不過的思維,現在她都無法完成,她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白痴。
她耐心地繼續按著門鈴。除了這個動作之外,她的身子幾乎紋絲不動。
門開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只穿著短褲的強壯男人。她一眼就認出他,就是他!他龐大的身軀把門堵住了一大半,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哦,不,他帶著一絲狡黠的微笑。只有一絲絲,但程妍清立即就察覺到了。
門被堵住了,而壯牛卻不說話。程妍清發覺自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對視良久,程妍清終於意識到此刻她是來求人的。在這場賭博之中,她不可能成為勝利者,因為對方的手裡握有王牌。一旦他丟擲這張王牌,她馬上就會崩潰。
程妍清低垂著頭,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等待老師處罰的小學生一樣,低啞著聲音,輕輕說道:「當年……真對不起……是我錯了。」
但男人毫不動容,他仍然不動聲色,卻從腰間撥出一把匕首來,握著手裡慢慢撫弄著。他好像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這傢伙……他,他到底想幹什麼?程妍清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傢伙把自己叫來,卻又一言不發,她根本捉摸不到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只覺得好害怕、好害怕……
「撲通」一聲,程妍清跪到地上。她幾乎是哭著說話的:「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您要怎樣報復我都沒關係,但是真的不關我女兒的事啊……求求你放了她吧……只要你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突然從腰間撥出自己的佩槍,雙手舉過頭頂……
看著門外這臭婆娘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壯牛胸中湧起無法形容的快感。他雖然相信他這一招會管用的,但卻沒料到這原來是一招殺手鑭!
他決定繼續嚇嚇她,他故作深沉,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而效果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這婆娘馬上就跪地求饒了!
壯牛接過手槍,隨手上了鏜。他把槍口抵到程妍清的臉頰上,俯下身子,把臉湊到她的面前,露出一口髒亂的牙齒,說道:「要我打死你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壯牛明顯地感到女督察全身都在不停在發抖,他沒想到這潑辣的女人一害怕起來時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她那可憐的嗓音起伏不定,她的說話含糊不清,但壯牛還是聽得很明白:「你……你……殺了我報……報仇吧……只要你……你放了小蘭蘭……蘭蘭……」
「你的小蘭蘭啊?」壯牛丟下這一句,慢慢站起身來。女督察滿臉惶恐地注視著他的每一動作,他卻陰陰地笑了一笑,走進屋裡。
壯牛知道她已經完全投降了,他得意地搬了張椅子,在小姑娘的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