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串彩燈的歐陽海龍聞聲立刻應聲站起,額頭纏著繃帶的他帶著幾分不安和討好的神情,2046是他的編號,他已習慣了這個稱呼。
“有人來看你。”年輕的管教臉上無法抑制的透著興奮,他笑著招手催促:“快點,快點。”
自進了勞教所後,原本不可一世的歐陽海龍在勞教學員們的拳腳下學會了低眉順眼和察言觀色,管教搭著他的肩膀走路,這一異樣的親熱的舉動令他受寵若驚,令他絕望的心死灰復燃,他跟在管教身後出了工作間前往接待室,一路上激動得雙手直髮抖——一定是爸爸找到了關係能把他弄出去。但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想可能是有哪個權威人士來了。他想只要能減刑,只要不再捱打就夠了。
接待室外頭站了許多幹警,似乎在爭什麼,一些幹警家屬也夾在裡頭,手裡舉著相機,手機,本子和筆。
歐陽海龍沒有看見一個熟人,大失所望,他對大名星何悅的來訪莫名其妙,但他很享受那些幹警們因此高看他一眼,甚至有些巴結他,央他一會兒接見完何悅後,安排何悅跟他們合影。他們甚至異想天開的要安排歐陽海龍與何悅的晚餐‘‘‘‘‘‘何悅可是個高人,她從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也不參加任何綜藝節目,神秘而低調。她的突然到訪令這個閉塞偏遠男性世界沸騰了,有幾個剛分來這就想方設法要調走的小夥子象是打了雞血似的亢奮無比,聞訊趕來本想嚴厲批評,以肅警風的領導們看見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在其中,無奈的搖頭走開。
五平方米的接見室,歐陽海龍與何悅對坐著,成諾站在一旁很仔細的打量他,看的歐陽海龍心裡直發毛。一名幹警列行公事的站在門口監督他們的談話,可是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何悅臉上,他很慶幸今天是由他當班。何悅微笑的看著他,“好看嗎?”年輕幹警的臉刷的一下比何悅的嘴唇還要紅,慌得不行,竟轉身跑了出去。
“你‘‘‘‘‘‘‘”歐陽海龍剛開口,何悅就立刻打斷了他,湊近他小聲的,語速飛快的說:“你想不想出去?你母親現在患上老年痴呆,你父親中風躺在醫院,你辛苦建立的公司被你那些無良親戚門弄得一團糟,他們根本沒去盡心照顧你可憐的父母,只把他們丟給了醫院。你也別幻想他們會替你跑關係,把你早點弄出去或是讓你在這兒過得舒服點,他們巴不得你死在這裡頭。”她觀察著歐陽海龍的神情,頓了頓,身子往後一靠,“這都是鍾凱造成的,你不想報仇嗎?”
原本痛哭流涕破口大罵親戚沒人性的歐陽海龍聽到最後那句話反而平靜了下來,自嘲的一笑:“報仇?我自身都難保。”他指指頭上的傷,又起身撩起衣服展示背部的傷痕,“我想我真的會死在裡頭。判決書下來時,我就知道我完了。”
“如果現在讓你出去,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何悅機警的看著在門口聊天抽菸的幹警,賞給他們一個笑容,輕描淡寫的對歐陽海龍問道。
“好好照顧我爸媽。”
何悅一皺眉頭,嫌惡的白了歐陽海龍一眼,“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給我聽好,我在兩個月內把你弄出去,你跟我聯手對付鍾凱。”
“真的?兩個月內?”歐陽海龍欣喜若狂,他的聲音引起了門口乾警的注意,何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正要進來的幹警微笑:“我們在聊他父母,他情緒有點激動,不好意思。”那幹警被她看得更“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著沒關係沒關係又面紅耳赤的退了出去,被外邊的同事一通取笑。
“你一切都聽我的,因為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何悅盯著歐陽海龍,目光犀利的令歐陽海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你和鍾凱有仇?你要我怎麼對付他?我‘‘‘‘‘‘‘我不想殺人。”
“如果要殺他,我乾脆買兇殺人好了,何必大費周折的把你弄出去?”
“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
“因為你和鍾凱曾是鐵哥們,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對他很瞭解,他的朋友你也都認識。尤其有一點,”何悅面露鄙夷,“你們都愛男人。”
歐陽海龍還是一頭霧水。
“我要你頂替鍾凱,去接管他的生活,他的事業,以及洪晨和他的兒子。”
歐陽海龍目瞪口呆,半響才說:“不是我聽錯了,就是你瘋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肯還是不肯。”
“我怎麼不肯?我只是不明白你有什麼本事能讓我頂替得了鍾凱?讓洪晨接受我?你自己不覺得很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