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寶亮對蔣力義的話非常感興趣,他似乎也看到了城南的土地隱藏著無限商機。他側過頭來看著張渝,想聽聽張渝的看法。
“張渝,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看,我們這幾位若是要搞個土地開發專案,你看得注意哪些環節?”
張渝以為胡寶亮只是說著玩的,雖然頭腦已被酒精浸蝕著,但法律專業知識還沒喪失,就開口說道:“這個嘛,在我的印象中,對於土地的開發,首先得有土地開發部門的立項,提出申請,確定土地徵用的性質;獲得審批同意以後,然後著手土地附著物上的拆遷工作;拆遷工作完畢——以後,開發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張渝的頭痛得厲害,他是拼著命堅持著說完這番話的。
他停頓了會,又補充說:“我認為在土地開發專案中,最重要的是開發商的資質問題,如果資質不夠,那是不能透過立項審察的,即便是用關係透過了立項,也可能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張渝說完這話已是支援不住,胃裡頭翻江倒海般難受,回頭直想嘔吐,乾嘔了幾聲,終究覺得在這裡吐了不雅,費了很大的勁強行忍住了,額頭上竟然沁出顆顆汗珠子來。
胡寶亮見狀,知他確實不勝酒力,就勸他,“開發商的事,我們知道怎麼去處理,你人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
張渝也認為難免一會會忍不住吐出來,到時弄個現場直播就不好看了,不如趁這時心智還算清醒早一點離開。念及於此人就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對眾人抱抱拳告辭說:
“諸位,對不起,我——喝醉了,先走一步。”
說罷,就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下,見大家都在注視著自己,心裡覺得老大慚愧,又抱歉說了一聲,
“實在對不住,你們——慢慢喝,我真走了!”
揮揮手回過頭來又走了一步,卻一頭撞到門邊上,“咚”的一聲,身子一斜,倚在靠門的牆邊,幸好抱住了那門,才沒倒下。
胡寶亮見他確實不會喝酒,這樣子真是醉了,連忙離席上前扶住他,用眼示意王春豔送張渝回去。王春豔裝出不情願的樣子來,嘟著小嘴,扶住張渝走出去了。
張渝走後,眾人都沒吭聲,似乎連思維也隨著張渝的離席而飛遠了。
胡寶亮招呼著眾人:“來,我們繼續探討土地開發的事情。”
這話像一塊石子投進波瀾不起的小湖泊,激起一陣漣漪,眾人的思維才從張渝醉酒的插曲中重新驚醒回來,繼續熱鬧的回到剛才的話題。
人類社會中,許多成功的或者是骯髒的大事件預謀籌劃,都是透過類似的聚會初具雛形的;這幾個人不久也達成了分工合作計劃,他們準備策劃成立一家房地產公司,共同切割城南土地的大蛋糕。
醉臥香衾
王春豔在酒店裡表現出不情願的樣子,那是迫不得已的。她知道胡寶亮的習性,他是一個個人佔有慾極強的男人,私下裡也喜歡著她,但在他眼裡她絕不會是他唯一的女人。
這一點王春豔心裡頗不平,卻也很是無奈,她得倚靠他的勢力,不敢有絲毫怨言。其實,在她內心裡,她是十分欣賞張渝的,暗自傾心於他,但她不能在胡寶亮面前表現出來。
胡寶亮這個男人位高權重,前途不可限量,他圈子裡的人都是唯他馬首是瞻;他說出的話,或是流露出的一點意思,周圍的人都得去揣摩,連吳吉龍、蔣力義這些有個性和身份的人也不敢違拗他半點。
張渝還不大清楚這些內幕,他只是隱隱覺得胡寶亮這人行為舉止有些霸道,他在中州市可以稱得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自己心裡頭著實欽佩胡寶亮具備的這種能力。
後來,張渝才明白,正是這場聚會,把他們幾個人的命運連到一塊兒來了,一衰俱衰,真個是休慼與共。
張渝昏昏沉沉的被王春豔牽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到處走。他分不出方向,不知走到哪兒去了,只知道一會兒上了車,又下了車,又走了一會路,上了樓,還乘了一段電梯,進了門,然後王春豔扶著他在一間床上躺了下來。
這床躺上去真舒服,被子和枕頭柔軟得像那天上的雲彩。被衾裡散發出的陣陣女人香,在誘惑著他。這香味他似乎是在哪兒聞過的,好像是在某個車裡,又記不大清楚,這香味讓他意亂情迷,直認為自己是進入了太虛幻境。
王春豔帶張渝來的地方是自己的香居。張渝是第二個到她這兒來的男人,第一個是胡寶亮。
王春豔痴痴地望著床上的這個男人,想今晚他是她的了。她看他額頭上冒出些汗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