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他們曾經幾次試圖把劉正紅的眼睛閉上,但都沒有成功。李國旺看見後,夫妻間心有靈犀,上去輕輕抹了一下妻子的眼皮,那眼睛就自然合攏了。
二伯他們看見後都稱奇。
送禮
張渝自從提為副庭長之後,他的社交圈子比以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平日裡除了和胡寶亮等人喝茶、吃飯以外,還要應酬許多中州市企事業單位頭腦人物的邀請。以前這些人是不屑於招呼他的,即便是他們單位有案子在張渝這裡,他們也是很少親自出馬的,一般都是來個副總與張渝接觸。如今張渝的身份不同了,伴隨而來的名譽地位和說話的分量又有不同,他們自然想方設法巴結他。
張渝本來對這些前倨後恭的傢伙心生厭惡,可人在官場,許多事身不由己,再聽著人家軟綿綿的吹捧,他久而久之也陶醉其中,感覺自己應該算是個人物了。這種感覺像吸食大麻的人,聽不見有人說自己的好話,就渾身不自在。難怪那全乾德這麼多年一直要守在庭長位置上,捨不得走,原來有這許多好處。
張渝的應酬多,和王倩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就少了,有時候徹夜不歸,王倩少不得有了一些怨嘆。“渝,你平日裡真的這麼忙嗎?有些應酬你可以不去的。”哎,你不大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也不想去,但不去不行啊。“張渝這時候就露出一臉的無可奈何。”我不信!你原來沒當庭長時還不就這麼過來了?“王倩理直氣壯的反駁他。”原來?哎,說了你也不懂。“張渝自己也分不清楚原來和現在為何不同。這樣的回答無疑是八面來風,摸稜兩可。於是王倩氣鼓鼓的找不到新詞和他理論。爭論的結果卻是張渝這天吃不到王倩做的飯菜,張渝只好認了。誰叫他不做好男和女人鬥呢?
但是應酬雖多,卻有一件好處。每次張渝應酬下來,都會得到別人給的一個紅包。紅包裡金額大小不一,有上萬元的,也有幾千元的,通常不會低於二千元。張渝開始還自覺拒絕了一陣子,後來人家認為張渝不給面子,故意裝廉政,有朋友就勸張渝別這樣,苦口婆心的陳述了厲害關係,張渝最後還是自覺接受人家的紅包了。
久而久之,張渝就習以為常,如果有時人家匆忙中忘記了給紅包,張渝還不大高興,認為請客的人不夠禮數;但他也不會向人家索取,他還沒到這個貪婪的程度,人家想起來了也會回頭給他致歉並補上。
張渝有個習慣,就是收到每個紅包都會在上面寫上某某人的名字或是單位。這樣做的目的也沒別的原因,他是提醒自己在辦案時儘量照顧到這些人的利益,別哪天忘記了,他們找上門來興師問罪,那就尷尬了。在收到的紅包中,他留下一小部分開支,別的都交給了王倩,他認為女人比男人會管理錢財。王倩自然又要勸解他一番,“渝,這錢收得麼?”張渝反倒勸她:“你不管,人家都在接。你存起來就是。”王倩見勸不過,只好由他。
應酬多的好處很多,還有一個就是訊息靈通。一個星期六的上午,張渝和王倩都在家睡懶覺。十點半左右,張渝的手機響了。張渝不情願的摸到手機一看,是個不熟悉的電話,以為對方打錯了,就懶懶的問:“喂,你找哪位?”
對方顯然認識他,明確的說:“張庭長嗎,我是藍天公司的王大易啊。”
張渝沒聽說過王大易的名字,就問他,“什麼事?”王大易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們院張副院長夫人的婆婆今早去世了,現在正在她老家辦喪事,你去不去?去的話,我一會兒就來接你。”
張渝一聽,知道是躲不過的差事,又得去送禮金,就說:
“去吧,我在城南路建新街45號等你,到了打電話。”
電話接完就起床洗漱,又問王倩去不去。王倩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說:“不去,不去!”張渝其實也不想王倩一起去,正好作罷。
王倩像想起了什麼事,她告訴張渝一個秘密:這張副院長其實是個大色狼,有一次在院裡組織的春遊爬山活動中,他故意跟在她的後面,乘她不備,偷偷摸了一下她的臀部!他卻一臉壞笑沒事似的。她當時氣壞了,但礙於他副院長的面子,沒有大聲喊叫,連忙離他遠遠的。王倩還說,院裡許多姐妹都說他壞得很。
張渝第一次聽到王倩說出張副院長的德行,也有點氣憤,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說:“哎——我還是得去走個形式,真是為名所累哦。”
以前張渝知道了某個領導的親屬去世,是不必一定要去的,而且這些訊息不一定傳得到他的耳朵裡;自己即便是厚著臉皮去了,獻上一點微薄的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