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撲在床上,心肝肉的叫起來。
段玉萱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無語的閉上了眼睛。母上大人,您就不能先把女兒放開在哭嗎?
段青岸駐足在屏風邊上,默默看著段玉萱。良久之後,他轉過頭對著蘇錦歌道:“隨我來。”
段夫人那邊上演溫情大戲,蘇錦歌待在屋中也是尷尬。她立刻邁腳,跟著段青岸來到了外面的小花廳。
段青崖落座後,伸手一指對面的椅子,“坐!”
對方是位金丹師叔,還是段玉萱的父親,蘇錦歌哪裡能坐。因此只是稱謝而不落座。
段青崖也不勉強她。蘇錦歌救了他的女兒,他很想說幾句感激的話語,可是性格使然。他醞釀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沒想出來。
喝過半盞茶後,段青崖直接拿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放在桌上並往蘇錦歌的方向推了推。
“你救萱兒是出於你們之間的情誼,若是拿東西謝你就淺薄了。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感激你救了我女兒的一點心意。與萱兒無關。”
蘇錦歌既不推辭也不矯情,直接收起了那塊不是何物的石頭。
“我不問你是用了什麼法子救了萱兒,我只問你可願意再去救其他幾名弟子?若你不願,我會保證今日的事不會洩漏出半點風聲。”
再去救其他的人,太陰離火之事就不好瞞了。她有這種能力,扶光必會遣她去往蒼梧。到那時候,她的秘密就再也守不住了。段青岸其實是想問,她願不願意曝露出自己的秘密,趕赴蒼梧去救更多的人。
太陰離火雖然不能煉器不能殺人,滅鬼這一條平日也是無用,但是它卻能夠提高修行速度。她如今還未結丹,曝露出這個秘密無異於將自己置於了危險中。
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這太陰離火僅僅只是能夠醫人,她會想辦法瞞下去。但是太陰離火能夠滅殺那些鬼修。這種形式下,她若再瞞下去,等那些鬼修將中元大陸都佔了。她可沒有那個信心能夠獨立對抗。就算能夠保全自身,那麼到時候她恐怕只會日日想著怎麼保全自己,哪裡還能像現在一樣全心修行。更別提享受悠然的日子了。
幾乎沒有猶豫的,蘇錦歌點頭道:“弟子願意。”
段青岸讚許的點點頭,道“既如此,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呈稟掌門師兄。你先回小鏡峰等候。”
段青岸來到太一峰時,開陽真人正在與幾位真君共同商議救治那幾名弟子之法。
段青岸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待幾位真君離開後,單獨與開陽真人說了。開陽真人到鏘金峰看了段玉萱的情況後,立刻讓人將其他幾名瘋魔的弟子集中到一處密室。然後悄悄的將蘇錦歌喚到密室中。
密室中空空蕩蕩的,地上鋪了一張長長的竹蓆,幾名面色青白的弟子並排躺在上面。與段玉萱不同,他們全部都很安靜的閉目睡著。
“我用秘術讓他們入眠了。今日的事,他們不會有印象。”看到蘇錦歌臉上的不解,開陽真人繼續道:“若我沒猜錯,你是因著身負太陰離火,才能救了段師侄。”
蘇錦歌沒有否認。
開陽真人接著道:“以你如今的實力,身負太陰離火一事還是不要太過聲張。到了蒼梧後也是各門派分開行動,到時候你只跟著鎮淵真君就是。”
蘇錦歌深吸一口氣,向著開陽真人標標準準的行了一禮,道:“弟子拜謝掌門師叔迴護。”
開陽真人揮揮手,示意她不必如此,“你幫他們拔除鬼氣,我在外面看護著。”開陽真人走到密室的門口,忽然又頓住腳步,道:“就是守不住這秘密,扶光也必會護你無恙。安心就是。”
開陽真人說完,便步出密室,合上了厚重而隱秘的石門。
蘇錦歌回到小鏡峰,遠遠的就見到重華真人立在紫藤架下。看樣子像是等待已久。夕陽為他的側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暮色中,他的衣袍墨髮隨著晚風輕輕的飄舞。
因著重華真君這一個人,這一幅畫面便美的不似人間。
蘇錦歌有些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踏進去,就會生生破壞了這畫面。
“回來了?”
“師父。”蘇錦歌這才走進院子,來到了重華真君身邊。
“嗯。”重華真君應了一聲,卻是一動也不動,仍保持著那個微微揚起頭望著夕陽的姿勢。
蘇錦歌正欲告知今日的事,和她打算趕赴蒼梧之事時,就聽重華真君用那帶著笑意與慵懶的聲音道:“徒兒,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