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還在迎敵,各具神通,苦苦相持,與尋常幻影不同。真身只是一條碧光環繞的人影,反倒像個假的,飛遁絕快。本來仗以逃生,並非無望。
偏生劫運臨頭,不可避免,真身已在接連閃變幻化之下衝出重圍,迎頭遇見向芳淑手持青蜃瓶飛來,因知此寶來歷用法,看出對方所駕遁光、飛劍又非金、石諸人之比,百忙中忽起貪心。兩肩搖處,那條重加祭煉的金精神臂立化成一隻丈許長烏金色的怪手,在邪煙籠罩之下飛上前去,想將芳淑抓死,奪取寶瓶。
金、石二人惟恐被其漏網,著急之下,人還未到,先指修羅刀追去。不料行家在側,芳淑又是故意誘敵使其上當。鄭元規不合途中停頓,那隻烏金怪手剛剛抓下,向芳淑忽收寶光,縱向一旁,納芥環金光驟盛,往上一迎,恰將怪手套住。鄭元規法力也實不弱,一見上當,身後敵人又復大舉追來,忙運玄功,使先分出的幾個化身回攻,以分敵人心神,妄想就勢帶了納芥環逃走。一片清光突自側面飛來,金、石二童的修羅刀也已趕來,連同各人飛劍一齊夾攻。
鄭元規覺著金環重如山嶽,清光更是難當,知道弄巧成拙,只得咬牙橫心,自斷神臂,二次待要化身遁走。神臂剛斷,耳聽一聲怪笑,身上一緊,猛聞奇腥撲鼻,當時被數十條灰白光影綁緊,奇痛入骨,神志立昏。眾人飛劍往上一合,白影散處,形神皆滅。同時幹神蛛也含笑現身。
蘿娘也在空中下拜道:“多蒙嚴道友與諸位道友相助,使難女得報奇冤,脫難轉世。妖人陰毒,如非於道友提醒,將他自用心血煉成的蝗母網去,仍不免於重傷,轉世便要減少好些道力了。道友高足雖將鄭元規前盜的靈玉膏得到,只能用以止痛,不令毒氣攻入太深,易於封閉氣|穴而已,要想復原,仍非陷空島冷雲丹與萬年續斷不可,此行越速越好。難女轉世之後再行拜見吧。”
說罷,一片紫光疾如電射,往東北方飛去,晃眼不見。眾人雖然建此奇功,無如有人受傷,美中不足。幻波池諸女同門雖有萬年續斷,但無冷雲丹,陷空島之行反正非去不可。幹神蛛心跡早明,凌、向二女也是得他通訊而來。金蟬便令凌、向二女往金石峽防守。甄氏弟兄雖然受傷,幸不甚重,功力又高,敷上靈玉膏,仍能行動。七矮、石完、幹神蛛諸人便往陷空島飛去,上來便把遁光連在一起,把臂同飛。
陰魔也把討藥之事看得容易,換上鯀珠元神主裡嚴人英肉身,無相真身潛往軒轅魔宮。 第百六十九節梵經妖女
此時軒轅魔宮內的交鋒已逞白熱化。病號魔君以《不懂得武裝鬥爭的重要性所以才亡了國》去批評別人,枉他提出要以“用打仗的觀點觀察一切,檢查一切,落實一切”作備戰,他自己就是觀察不出武裝鬥爭的環境。兩軍交戰,敗方縱不全軍覆沒,也樹倒猢猻散。但在治世,更在軒轅老怪的團結大多數基礎上,罷官只換了那將帥一人,對那些同夥誰也動不了,更被貼近身邊來。這個仗怎樣有得打?所以上古的誅九族才是勝敗的規律,病號魔君自己又何嘗不是‘幾曾識干戈’?連‘垂淚對宮蛾’也是奢望了。
他也知道有幹勁,但是得罪人,被群起而攻之;而老好人,什麼事情也不做,就誰也不得罪,選舉時得全票。所以要把沒幹勁的也罷官,迫人表態。行事出於本心的,是自有其賞心樂事。為保地位而裝模作樣,仇恨就鬱積在心裡,好比火山。罷官的壓力絲毫矯正不來那些頭目的貪贓枉法,反而逐漸驅使之墮入天殘魔君的羅網中。眾惡之怨懟,在潮流下,只是敢怒不敢言,尚未公開反抗。
舊人圖窮匕現,難再遮掩。新人知所閃避,容易藏晦得多,更難清刷。軒轅老怪一生都在顧忌那些口和心逆之輩,嘴上一套,心裡又一套,表面把你捧上天,背地裡又在搗你的鬼。新上位的無一不是。雖然冊封了病號魔君為儲君,也沒誰當作一回事。在地缺魔君的帶頭下,連對軒轅老怪也裝聾作啞,開會就坐得遠遠的。
軒轅老怪智通天地,知道一個偉大的唯物辯證法真理:物質變精神,精神變物質。這個真理既符合一切世人的利益,又符合自然,更掌握了自然的發展規律。可惜如此偉大的共工魔典的精神就是轉化不出物質來。光是把精神傳播給善信,以精神力量作為根本保證,保證永不變色,卻轉化不了為物質力量,苦了千三億善信,終日茹毛飲血。昔日相信共工寶典令基層大翻身,當家作主,卻落得如斯境地,都在九泉之下,悔不當初。地缺魔君的天才創出〔歷史問題〕的推卸佳句,無奈共工制度的壟斷仍是五指山的壓在千三億善信頂上。
自私才是推進社會的動力。貪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