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日,便穿入了冰原之下,道途重又清潔。將最末一段冰雪中穿通的途徑走完,到了出口附近,已近冰獺的窟|穴,驚得那些潛伏|穴中的冰獺嘔嘔亂叫。出去便是極海冰洋。
徑由北冰洋上空飛行,不覺子時將近。天色本極黑暗,一個其大如山的金輪已由極遠天邊跳波而起,四邊並無光芒,若是極大一面晶鏡,卻似月暈一般,四邊緊緊圍上一圈彩氣。由海盡頭處,突然升起,一下便離開海邊老高,卻不停住,略一升降湧現,忽又墜入波中,似是天邊金光一閃即沒。海面上依舊黑沉沉的不見一點曙色。那是日出以前虛影,不是它的真面目,所以沒有光芒。這裡因是北極冰洋附近,實則是海波回光倒影,又正當子午線上,格外好看,他處便不易看見此虛影汨出之景。
天邊金輪又復離海湧起。由此升降不停,上下跳擲,變幻明滅。後來越跳越疾,忽然直落下去,半晌不見再起。天邊金輪湧過之處,微微現出一絲青色。那青色先只微微一線,漸漸展開了些,顏色也就轉淡,跟著海天盡處,先有無數光芒,作小半圓形往上放射。隔不一會,光芒漸強,漸漸露出一點半圓紅影,隨著波濤起伏,漸現漸大。到此,朝陽方始離波而起,現出半輪赤紅如雲的紅影,浮於海天盡頭碧波之上,萬道光芒,齊射遙空。天空已由魚肚白色,轉成初曉。天上雲層吃陽光一映,化為滿天金霞。海水受日光斜照,全海面成了金海。天光海色,同幻奇輝。那太陽全貌也已呈現,離波而起,精光萬道,朗照雲空。端的氣象奇麗無儔
第百三十八節你虞我詐
眾人看完曉日,重又前飛。猛瞥見日光底下有兩點青白光由西向東,正朝自己側面遠遠橫空飛來,真似兩道長虹經天飛渡。易靜、癩姑卻早看出青白光中來人是兩個白衣少女,功力甚高;從遁光家數,認出一個是崑崙派門下高手。
開府時,崑崙派因參與有慈雲寺黨邪,有挫敗之羞,只為首諸人來了鍾先生、知非禪師幾個應請赴會觀禮,所帶門人也極有限,表面看似前嫌已釋,胸中難保仍有芥蒂。這兩女子的功力不似他們門下後輩,並且長一輩的並無女子赴會。
與本門貌合神離的崑崙派中女仙,怎麼會突然迎來?惡意或者不會,好意也未免不合情理,其中必有原故。雖未把來人當作仇敵,也蓄有戒心。易靜告知眾人,暫把遁光放緩,看來人是否有心想見。
眾人遁光一停,來人便趕到了前面,見眾人停空不進,互相冷笑了一聲,轉頭飛來。易靜、癩姑早認出是辛凌霄。辛凌霄飛至對面,見有易靜、英瓊在內,面色也倏地一變。本心原因空中路過,發現峨眉派劍遁,意欲就便令其與易、李主人帶信,以遂自己陰謀,不想倒會不期而遇,一行竟有易靜、癩姑在內。翻了臉,單這兩人便不易發付,何況有十人之多,看去功候均高,無一弱者。
其實她還不知餘人均為峨眉門下後起精粹,無如雙方已然對面,況又同了新交的一個關係緊要的道友,不能當面示怯;又仗著煉就隱形飛遁之術,同伴法力更是高強,身後還有極大力量的後援,不得不硬著頭皮發話,意在激將,首先開口,冷笑說道:“我姊妹去往海外訪友,見有峨眉門下成群飛馳,本意只想託帶兩句話,不料會與本人相遇,真乃巧事。日前路經依還嶺,才知二位道友門還未入,便以主人自居。聖姑遺偈,入居仙府的人第一須將豔屍玉娘子崔盈除去,第二須將聖姑昔年未完的心願代為辦到方能入內。還有最關緊要的五遁禁制總圖俱在小池以內,事前必須盜出,否則崔盈妖鬼便無法傷她,也休想深入後洞,解破洞中各層禁制。你們妄想入據仙府,自居依還嶺山谷之中,卻任妖邪在內盤踞,豈非笑話?崔盈復體重生,本來沒有這麼快,也是你二人上次惹出來的亂子,妄動池下鐵索,開啟了洞外幻波池底泉眼,以致驚動妖鬼。你二人走不數日,她便施展邪法,引誘外面妖邪前往,以美色、藏珍為餌,令為出力。無如那五座洞門,一座也攻它不開。有的知難而退;有的吃妖鬼連愚弄帶激將,不肯就罷,又各回山祭煉邪法,以為再來之計。不知由何竟門戶洞禁大開,洞門啟閉已由妖鬼主持。近日洞中已有妖人來往,所勾引來的一干妖邪,頗也有些能手,只等身上七靈絲煉化,元神去了禁制,便成大患。我日前去檢視了一次,除妖之策,只等海外歸來,便即下手,不過歸期還得些日。你們如若自命不凡,何不先往一試?誰能依照聖姑遺偈除卻妖屍,便是洞中主人如何?”
英瓊聽出語帶譏嘲,幾次想要發作。易靜覺著另一女子遁光功候比平日所見各派門人都高,明含敵意。自己這面一行十人,遁光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