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不再剋制自己,盡情發洩你的怒火吧!我不怕與命運作對!”她用盡全力吼叫道,由於暴怒滿臉通紅,瘋狂使她渾身戰抖。
“我要你殺了愛蘭格斯,殺了她!”
這道聲音,猶如指令解開了古老的封印,野獸隨即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嗥叫,嗚嗚地搖晃腦袋,巨大的身軀上下起伏,撼動了整片陸地。
剎那間,風從四面八方同時湧來,腳下的草叢不斷髮出嘶嘶聲,烏雲遮住天空,唯一的月光被野獸瞳孔中的精光所取代。大地仍在晃動,山谷獰笑了,草原上突然降下瓢潑大雨,登時雷電交加,狂風肆虐,雨滴打在地面上,猶如粗重的喘息,黑暗在悄無聲息中延伸開來。野獸越漲越大,幾乎觸到天邊了,它弓起背,全身的鬃毛豎立起,像是被激怒的獅子,惡狠狠地盯著愛蘭格斯。
愛蘭格斯吸了兩口氣,眼光在莎拉和野獸之間快速移動。這是怎麼了?這場異常的狂風暴雨真是叫人不安!還有這個怪物,眼睛彷彿能穿透她的身體,叫她膽戰心驚。她感到有雙冰涼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充滿力量的影子抓住了她的袍子和長靴,正在拉扯她的頭髮,撕裂她的臉,她的身體!
“格羅答里亞拉?撒拉卡!”她用魔法點亮了四周,卻什麼也看不到。
她皺著眉頭,黑暗令她失去自信,有那麼一刻,慌亂的神色掠過她的臉──在她眼裡,這已經不是個“嚇唬人的把戲”了!
“嗚……啊!”隨著一聲慘叫,身上傳來巨大的痛楚,愛蘭格斯斷斷續續的吸氣,渾身被恐懼籠罩。這不可能!她的防護魔法完好無損,究竟是什麼力量弄傷了她?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疼得大聲詛咒,辱罵莎拉。“我得暫時離開這裡,這場戰鬥必須儘快結束!”她一邊治療自己,一邊走向昏睡的薩克。她拖起他的一條胳膊,背在自己肩上,大口喘氣,等待著野獸的反應──未知的傷害果然停止了。
“算你走運,莎拉,一場幻覺拯救了你的命,但你不可能次次都走運!”她陰狠地笑了,忍住劇烈的傷痛,念起空間移動的魔法,“聽著!薩克裡菲斯我帶走了,到我的宮殿來找我,假如你還想見到他的話!”
一陣恍惚的煙霧撒下來,空氣瀰漫了濃烈的香味,莎拉眼睜睜看著愛蘭格斯帶走了薩克,卻動彈不得。她深刻感受到了心中的恨意,身體卻已經虛弱到極限,眼皮再也支撐不住,耷拉下來,雨水沖刷了她滿是淚水的眼睛。
篝火晚會開不成了,大夥頂著斗篷衝回洞裡,看到這副驚人的場面,紛紛倒抽一口冷氣。莎拉最後一眼,看到班西叫著她的名字向她走來,她用盡力氣指著德納斯,作出“救救他”的口型,然後頭一軟,一陣疲憊使她失去意識。
―――莎拉醒來時,頭腦是空白的,她就像高燒過後等待恢復的病人,身體虛弱,面板麻木得幾乎沒有觸感。她剛睜開眼,一個焦急的妖精語傳入她耳朵,是夏在叫喚:“醒了嗎?醒了!太好了,把那個人類抬到這裡來,快點!”
那個人?是誰?莎拉迷糊地想,是喝醉了的薩克?她的思緒遊移到腦殼之外,尚未完全清醒,班西輕柔地在她額頭上搭了塊冰涼的毛巾,她哆嗦了一下,突然整個兒跳起來!
“薩克!薩克在哪裡?”
“很遺憾,我們沒找到他。”夏回答。
“什麼?”
“等等!”夏很快做了個手勢打斷她,急切地指著躺在石板床上的人,“我說,紅巫女,這樣好嗎?這個人快死了,我們治不好他,我想帶他去塞弗亞斯城找個白魔導士,可是他死活不肯離開你。”
莎拉驀地心揪起來,某個悲哀和失落感啃噬了她的心臟,使她隱隱作痛。她順著夏的手指看過去──德納斯仰面躺在那裡,身體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臉朝著她,正困難地呼吸著,每一下都伴隨著可怕的痙攣。他渾身上下,彷彿只有眼睛是活的,猶如兩道閃著藍光的燭火,專注地凝視她。
“德納斯!”莎拉痛苦地叫他,她的勇氣彷彿一下子消失了。
“莎拉,別出聲,聽我說……啊,我已經覺得越來越冷了,我得抓緊告訴你一件事。”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拼命支撐到莎拉醒來。
他說這些話十分費力,於是莎拉立刻閉上嘴,焦急地俯在他耳邊。
“我砍斷了我的一條胳膊,才從愛蘭格斯的控制下逃了出來。你知道,她想殺了我,因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在西蒽國的東海域裡,有座漆黑的、用來供奉神的祭塔圖拉恩,塔的正中央有個巨大的貝殼,被海底妖精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