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是我不明白,”他垂下頭,漂亮的眼睛側倪著,有些委屈地說,“那時候……你的確給了我甜蜜的親吻,你說‘等我回來’,我相信那並不是我的錯覺。”
莎拉的臉頓時滾燙,她下意識捂著臉頰,指責薩克對於小事過分計較了,她否認曾做過那樣露骨的舉措。這樣顯然很傷薩克的心。此後他雖然鄭重其事地行了吻手禮,事實上嘴唇一丁點也沒有碰到手背,握著莎拉的手也很快放開了。
他們一齊往收容所的方向走,彼此之間多了種沉重的東西。原本應該是重逢後的喜悅,現在卻被瀰漫在四周的寂寥所取代。莎拉努力說服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她必須刻意製造距離,卻還是免不了為的話感到後悔──她一定是傷害了薩克,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薩克?”莎拉試探地叫了一聲名字。
“嗯?”
“這是玫海太太為你打造的武器,我把它拿來了。”她說著,取出一根短小纖細的魔杖,遞給薩克,“我是瞞著她偷偷帶出來的,無論是為她,還是為萊卡先生考慮,我都不該再讓其捲入危險當中了。”
她把遇到萊卡夫婦後發生的不幸遭遇一五一十告訴他,唯獨隱瞞了萊卡先生對她說的那段隱晦含蓄的警告。她十分感謝他們溫暖的援助之手,無論存在多少芥蒂,無論能否被原諒,這都是她必須懷著感激和歉疚的心情去對待的兩個人。“只希望,他們能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尤其是好心的玫海太太,倘若她為我擔心起來,我會難過死的。”
“被人擔憂總比遭人怨恨要好,別太介意。”薩克向莎拉道了謝,看也不看,把魔杖收進背後。臉上非但沒有高興的神情,反而更蒼白了。為了延緩回去的時間,能和莎拉再單獨待上一會兒,他放慢了腳步,看見分岔的時候還特意選了較遠的一條路。
“你難道不高興嗎?你不是渴望擁有這根魔杖嗎?”
他衝她淡淡微笑,言不由衷地說道:“我很高興你為我做的一切。這麼說來,你果真到了海底,見到了塔嗒先生?他是不是如傳說中那麼老呢?”
“不瞞你說,我的確到了海底,可遺憾地,沒見到他老人家呀。”
“那麼那片鱗甲?”
“是德納斯幫了我。”莎拉回答說,“那個蒙面的德納斯?久裡安先生,你還記得吧?”
薩克沉悶地點點頭說:“是的。”出於某種私心,他正準備提到這位先生。
“他的身份我現在說出來,你聽了準要嚇一跳的,可我又不得不誠實地告訴你──他居然是海底王國‘西蒽’的王子殿下呢,吃驚嗎?雖然這當中還有些細節不方便說,可是他的確是那位老國王麗馬海沙的獨生子,未來的國王陛下呢!正是由於他的幫助,我才順利地拿到了烏龜鱗甲,而且,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確信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朋友嗎?”薩克問。對於德納斯的身份,他倒是絲毫沒有吃驚,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毫無疑問。”莎拉掏出胸口的項鍊來,“他願意把這個地圖給我,代表下一次去做客,我依然會受到歡迎。”
薩克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那塊金色的項鍊墜,十分猶豫地,低聲說:“那麼,你會介意我弄清楚嗎──這對我意義重大,我是無論如何也想得知──你和他的那個約定,唔,就是那樁婚事,結果怎麼樣了?”
“哎呀,你究竟在說什麼?”可以想見,莎拉聽了他的問題,臉上出現多麼驚惶又害臊的神情來。薩克的臉也是通紅的,但由於執意想要知道事實真相,他壓抑住害怕受挫的心理,停下腳步,牢牢地專注於莎拉的表情,懷著微小的希冀,一心盼望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這麼問是否過於自以為是了,倘若是的話還希望你諒解。”他說,“莎拉,你知道我所指的──既然你已經找到了鱗甲,武器也打造出來了,我就不得不擔心,你是不是已經按照約定,嫁給了那位先生作妻子?”
“薩克……”莎拉覺察他語氣中的異樣,悄悄抬起頭和他四目相接。他這是怎樣的表情啊!難不成,他那不知不覺間皺起的眉頭,和臉頰淡淡的紅暈,是代表了強烈的嫉妒嗎?他躲閃的、惆悵的眼神,是代表了內心的忐忑不安嗎?她幾乎都快要忘記的一出荒謬的鬧劇,他竟然是如此介懷嗎?
噢!薩克,不是這樣的!我從頭至尾,根本沒有想要答應德納斯的求婚!莎拉在心底叫起來。可是,她應該老實地告訴薩克嗎?告訴他,一古腦地告訴他──她和德納斯沒有婚約,她其實喜愛的是他,卻因為無可奈何的理由,不得不努力剋制著不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