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聯盟可不是你們顏水宮,人命貴賤,豈能相比?”錦繡仰首怒目。
顏臻不再多言,刷地抽出佩劍,瞥了眼旁人。八個白衣少女嚴陣以待,司徒信拱了拱手:“師父,讓我來吧。”
“你們一個一個來,先將她留口氣。”顏臻無所謂似地看著對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杜秋微握住她微微顫抖的雙手:“顏臻姐姐,我記得南宮公子說過,武功不是萬能的,你就算殺了我們又能怎麼樣?與現在拿走令牌有什麼區別?”
“她只是想訓練一下手下的武功罷了。顏水宮的人,都不把別人的命當一回事的。”錦繡抿唇道。
杜秋微揚起手裡的弩弓,平舉身前,對準顏臻幾人,緩緩拉開了弓弦。知道定然是沒有多大殺傷力的,但至少表示了自己不是甘願俯首認輸的人。
“南宮公子?”顏臻緩緩放下劍,聲音也柔和下來,“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沒有武功和智慧的人,還是不要在江湖上走了?”
杜秋微搖搖頭:“他沒說。”
錦繡幾乎要笑出來了。“你怎麼倒像嘮嗑家常一樣……大敵當前。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杜秋微搖搖頭:“她要殺地是你。你都不緊張。我緊張什麼?”
顏臻搖頭輕嘆。手指漫不經心地一揮。八個白衣少女齊齊稍動身形。每人手裡赫然多出一把弓箭來。杜秋微眨眨眼睛。心道這下完了。一個小弩弓哪能打得贏這麼多大弓?
恍然間司徒信已經衝了上來。銅鞭順勢一卷。勁風夾雜著草木灰塵撲面而來。發出一聲尖利地清嘯。錦繡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棍子之類地東西。隨手一甩。一枚梭鏢呼嘯而出。卷向司徒信。
司徒信側身閃避。綴滿鋒利銅片地長鞭直直向她當頭劈下。錦繡足見一旋。不慌不忙地閃開。轉眼那長棍一樣地武器已經變作兩根。左右手分別抓住。短棍由一條細繩相連。細繩上綴著幾個貌不驚人地梭鏢。只是普普通通地形狀。看不出什麼精巧之處。在錦繡手上卻靈活如蛇一般。打著旋兒就朝他攻去。
彷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武器,司徒信出招時有些慌亂,全然不似方才自信滿滿的樣子。衣衫被劃出好幾個口子,甚至連脖頸上都有擦傷。不過錦繡也沒佔到多少便宜,短兵器對上長兵器,本來就是一門體力活兒。盡力閃躲著,好幾次都險些被銅製鱗片刮傷。
杜秋微心裡焦急,卻也無能為力。手下的侍衛全都沒了氣息……一個人駕車離開?先不說她不會駕車,要丟下錦繡一人在這裡,總會讓人覺得內心難安。
怎麼辦?杜秋微知道,以少對多,一弱對強,本來就是下下之策。算了,顏臻說怎樣就怎樣吧,也許她高興了,就肯放下她們走。放下手裡拿著的弩弓,杜秋微握了握拳,對著顏水宮人躬身行禮道:“對不起,我年幼不懂規矩,冒犯了你們,還請你們原諒。請你們就此住手好嗎?”
餘光一瞥,八個白衣女子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手裡的弓弦依舊拉得緊緊的,一點和解的意思也沒有。杜秋微有些悶氣,抬手再次舉起弩弓:哼,誰怕誰啊。
然而她錯了。殺手最重要的就是敏銳的洞察力和對危險的感知,當他們覺得有必要的時候,就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千萬不要試圖與一個長年經受殺手訓練的人比速度。
只聽簌簌數聲,那八個白衣少女手裡的弓箭已經脫弦而出,直直飛向了杜秋微。她方才來回舉放弩弓的動作,在顏水宮人看來已經是莫大的挑釁,若是再不出手,她們就不能再被稱之為殺手了。
看著那一道道凌厲重重的箭影,杜秋微只能轉頭就跑。然而顏水宮人豈是泛泛之輩,似乎早就料定她逃走的方向,箭矢上帶足了迴旋的力氣。就在她避無可避的時刻,一個白色的身影朝她撲了過來,一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逃走的步伐,另一隻手抓住了飛來的箭矢,然而還是有一支箭毫不留情地沒入她如雪的長衫中。
杜秋微倒抽一口涼氣,卻見顏臻連眨一下眼睛都沒有,伸出左手,沉著有力地拔出插在肩頭的箭簇,面上的神色未曾一變。
“你這不會武功的小姑娘,呆在這裡做什麼?萬一被誤傷了,宮主怪罪下來,我可承受不起。”顏臻冷冷地吐出字眼,“南方門派與北方武林的爭端,你還是少插手為妙。”
“我……”杜秋微不敢直視她的目光,著急得簡直就要頓足大哭了,“你們快停手吧,這樣打下去萬一出人命怎麼辦?”
“人命?”顏臻淺淺地笑了,用嘴努努旁邊,“人命早就在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