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大的年紀了,還這般調皮。”話雖如此,但由錢將軍看向秦王時那滿臉的“假若有意見,就將你這小子打出去”的威脅和恐嚇神情中,卻能察覺出他的言不由衷。
秦王抿了抿唇,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礙眼!
真得好想立刻衝上前,將杜芷萱從錢將軍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子懷裡拽出來!
偏生,這傢伙,竟然還是自己的外祖父!
想想,都覺得心塞!
……
心思轉念間,在杜芷萱的目光,仿若無意地掃視過自己的時候,秦王微微垂眸,在自己突然被拋開的胳膊上停留了片刻,再一臉哀怨地瞅著杜芷萱,滿腹的委屈止不住地流瀉出來。
這樣失落黯然,活脫脫一個被主人家拋棄“可憐”小寵物模樣的秦王,甭說與秦王共事多年,自認對秦王本性已有了一個深刻認知的錢將軍滿腹的“臥槽”,就連端著茶杯,笑眯眯看戲的安平郡主都有瞬間的怔然。
杜芷萱眨眨眼睛,看了看身側拽著自己胳膊不放的錢將軍,再看了看越發可憐無助的秦王,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其實,若這一幕,不是發生在她面前的話,她還真得想瘋狂大笑三聲哪!
“咳。”安平郡主輕咳一聲,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藉助這樣的舉動,遮掩住自己那翹起來的唇角。
“行啦!”安平郡主放下茶杯,對錢將軍說道,“瞧你,不過是一些小事,何必這般惱怒。”
不待錢將軍回話,安平郡主又衝秦王和杜芷萱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道:“不怨你們祖父,實在是……”
說到這兒時,安平郡主還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一臉的欲言又止。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這句話,擱在如今的錢將軍和秦王身上也適用。
此刻,錢將軍也發現,想要痛快地收拾秦王,萬萬不能在安平郡主和杜芷萱這兩人面前這個最最基本的道理,遂不再掩飾自己滿腹的憤怒,冷聲道:“為這麼兩個東西,我的老臉都丟盡了!”
可惜,對“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的秦王來說,錢將軍的舉動,被他毫不猶豫地理解為“退讓”。
於是,趁著錢將軍顧及不到自己的這個時機,秦王毫不猶豫地欺身上前,順勢坐到了杜芷萱身旁。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安平郡主眼角含笑地看著,而,杜芷萱則斜睨了“膽大包天”到再次捋錢將軍“虎鬚”的秦王一眼,卻又不忍心繼續眼睜睜看著秦王與錢將軍對上,遂趕在錢將軍再次出聲攆人之前,道:“祖父,不過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飛語。”
“如果我們真把它們當回事了,才會中了那有心人設下的圈套。”想也知道,能令錢將軍這個素來衷心耿耿,哪怕身體有恙,只要能爬得起來,都會堅定不移地待在京郊大營的大將軍,一反常態地上折休假回京,也唯有如今那盛京幾可謂人盡皆知的流言蜚語。
而,這些流言蜚語的源頭,則是錢詩雅和錢氏兩人。
“若不是她們素來囂張跋扈,恣意妄為到將滿京城的人都得罪光了,又怎會被人在短短時間裡就傳遍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言論?!”
與其說錢將軍惱怒錢氏和錢詩雅兩人的行為,給將軍府的名譽帶來了極大的影響,倒不如說錢將軍打心裡厭惡這兩個依仗將軍府的勢力,掐住了安平郡主軟肋和弱點,肆意陷害算計杜芷萱的女人。
若不是那所謂的養育之恩,他早就將這兩位除名了!
偏偏,還來不及做這樣的動作,這兩人就又給他們惹來這樣大的麻煩!
作為一個性情粗獷直爽,刀劍雨林中來往無數遍,依然未能練出一些心機謀算的武將,錢將軍真的很厭煩這些後宅的勾心鬥角。
比那些向來覺得他們武將“四肢發達,大腦蠢笨”的文臣們,還要讓人覺得厭惡!
想到這兒時,錢將軍也覺得有些鬱悶和懊惱,明明大梁其它武將的後宅,哪怕養得再精細的姑娘,也不會將心思放在算計人心之上。偏生,他府裡的姑娘卻一個比一個精於算計謀劃人心不說,還是最令人不恥的“窩裡橫”!
有那設下諸多令人咋舌和感嘆的陰謀詭計的手段,為何不能一家人抱團,將這樣的手段用在外人身上,偏要死命地在自己的親人身上實踐呢?
真真是一堆蠢貨!
“外公,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點心,你嚐嚐看。”杜芷萱可不理會短短時間裡,錢將軍腦子裡浮現多少念頭,而,這些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