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的自己,落到這樣一個悽慘的下場!
憑什麼,前世,她需要祈求並仰望杜芷萱,而,今世,她同樣需要這樣做呢?
明明,她“重生”而來,掌握了未來數十年世間的變化,可謂是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無需再刻意追尋,就能找到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明明,她辛苦籌謀,煞費苦心地經營了那麼多年,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將杜芷萱徹底碾壓成泥,再也無法翻身了。
偏生,杜芷萱竟然好運地躲過了不說,還以一種讓人乍不及防的速度,迅速地逆襲成功!
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你……”杜芙搖了搖頭,過往那些年,兩人相處的時間雖不多,卻也對彼此的性情有了個初步的瞭解。而,自從兩人以世子側妃和正妃的身份嫁入武候王府後,這兩年來,隨著彼此交集的增加,卻是讓她對錢詩雅那“睚眥必報”的性情,有了個頗為深切的瞭解。
如今這種情況,顯然,錢詩雅和杜芷萱之間的“仇怨”,已到旁人無法開解的程度。甚至,若她未猜錯,只怕,連“不死不休”這樣的念頭,錢詩雅心裡都曾浮現過。
只不過,卻不願意“以卵擊石”罷了。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多為自己想想。”杜芙抿了抿唇,終究,還是低聲勸說道:“如今,你首先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儘早為世子誕下個一兒半女。”
“兒子?!”錢詩雅臉上的笑容盡皆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深重的怨恨,“你以為,我就不想嗎?”
後宅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並非管家權,並非謀奪男人的心,並非與人爭寵,而是生兒子!越多越好!!
有兒子,才有說話權,才有繼承權啊!!!
“你是說?!”將錢詩雅的神情舉止盡皆收入眼簾的杜芙,驀然一驚,“那老虔婆,在你身上動了手腳?她瘋了?!!”
要知道,錢詩雅是世子正妃,生下來的兒子可是嫡出!
而,大梁素來看重嫡出子女。尤其武候王府這樣的皇室宗親,爵位只能傳給嫡子。哪怕是抱養庶子,記在嫡妻名下也不行!
“她瘋沒瘋,我倒是不知道。”錢詩雅冷笑一聲,“不過,她想弄死我,再娶個高門望族的兒媳婦進來磋磨,卻是不行!”
“這……不能吧?!”杜芙驚得眼珠子瞪得熘圓,顯然是想不明白,那素來穩重,心機頗深的武候王妃,竟能生出這樣“荒謬”的念頭。
高門望族的媳婦,是想娶就能娶的呢?
哪怕,武候王世子被世人稱讚的“文武雙全,俊美儒雅,鳳度翩翩,性情和善”的名聲,並未被後面那些“置賜婚旨意不顧,而與自家未婚妻的嫡親表姐勾搭成奸”“心性狹隘,自私善妒”“自詡風流,實則是個流連於花叢中的下流人”之類的流言蜚語影響到,但,在“繼室需要在原配面前持妾禮”的規矩之下,想要再求娶比錢詩雅的出身更為高貴的姑娘,卻還真不吝於是“痴人說夢”!
顯然,錢詩雅也是這般認為的,此刻,她就冷笑連連,眼角眉梢間,滿是對武候王妃這般想法的鄙夷和不屑,嘲諷和譏誚。
“這世間有些人,就是這般‘心高氣傲’,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圍著她轉動的。若有什麼地方不合心意,就一定是其它人的錯,而不會想到從自己身上找緣由。”
既然已經吐露到這兒了,那麼,再多抖露一些“秘密”,卻也是無妨了。
更何況,那麼多的東西擱在心裡,令錢詩雅這個經兩世,自詡心志已非同凡響的重生女,也都偶爾會生出“不堪負荷”的感慨。
“你也看出來了,武候王妃雖做出一幅‘專心禮佛,不問事世’的模樣,實則,這偌大的武候王府,盡皆在她的掌握中。”
“那麼,你真以為,當年,我與武候王世子私下往來這件事,武候王妃就不知曉?而,杜芷萱與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約之後,武候王世子與我繼續約會這件事,武候王妃也不知曉?”
將杜芙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神情盡收眼簾的錢詩雅,輕笑一聲,道:“不錯,武候王妃就是那穩坐釣魚臺的人。”
哪怕,為此,將犧牲她此生唯一的嫡子武候王世子,也不在乎!
“世子與她,真是親生母子?”杜芙喃喃地問道,卻並不指望能得到錢詩雅的回答。
畢竟,武候王妃和武候王世子,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誰也不能否認他們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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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