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心頭生出一種不詳的兆頭,而此刻,那小孩正緩緩的走近蘑菇公子的身邊。梁平注視著那小孩的背影,他揮動木棍的節奏在減緩,腳步也開始變得有些猶疑。
蘑菇公子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陷入了呆滯的恐懼之中。
梁平顧不得大堂內傳出的奇怪聲音,以及那濃濃的血腥味,只是大步的衝向蘑菇公子,將蘑菇公子擋在身後,介在於蘑菇公子和那小孩之間。
果然,這時才真的看清楚,原來那小孩的一雙眼球早已不見。而且他的臉頰上佈滿了鮮血,鮮血仍在緩緩的流下來,流到他那厚重的棉衣之上,或許已經滲透入他的胸膛之上。但他的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徑直的走向門外,即便不依靠雙目,也能精準的跨過門檻。
“那是。。。。”
“那是。。。。”
蘑菇公子恍然大悟,突然泣不成聲。
梁平不解的看著蘑菇公子。
“嗷!”
突然,再次自大堂內傳來一聲狼嚎之聲。
一匹灰狼很快的從大堂內衝了出來,它的身法極為矯健,幾個健步便是飛奔出四合院,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梁平他們兩人的所在。
灰狼掠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它身上的血腥味令人感到一陣作嘔。
但蘑菇公子的情緒仍然極不穩定。
梁平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
“那是銅人劫。”
蘑菇公子終於完整的說出那句話。
梁平卻是震撼的無以復加。
“什麼是銅人劫。”
“就是所有居住在銅人鎮的人,都會在今天死於非命。”
“所有人,可是剛剛那個小孩分明就沒有。。。。”
梁平話音未落,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音。
奪步出門一看,昏暗的深巷中,灰狼正在啃食著那小孩的肢體。
那小孩躺在地上,分明沒有斷氣,但他卻沒有發出一聲喊叫之聲,甚至連悶哼之聲也沒有。
“錚!”
梁平長劍一揮,便欲上前接過那匹灰狼。
而恰是此刻,蘑菇公子上來阻止道:“不要!”
梁平驚愕道:“為什麼,難道我們真的可以見死不救麼。”
“這是他們的命,銅人鎮的人刀槍不入,卻能在今天被區區的灰狼啃食,難道你還不明白麼。”
“呵呵”
梁平淡淡一笑道:“我要明白什麼,我要明白你為什麼見死不救,要明白你為什麼分明知道銅人劫,卻不肯加緊腳步早點趕來麼。”
“我說過,天機不可洩露,有些事情你不懂,跟你也無法解釋清楚。”
梁平注視著蘑菇公子那一張原本美麗的俏臉,頓時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醜陋和厭惡。沒有訓斥,也沒有指責,只是漠然的轉身。
無關那小孩的身體如何被灰狼啃食,無關這夜色多麼可悲。
繼續大步南下,蘑菇公子大步跟了上來。
兩人相繼沉默了許久,終於走出銅人鎮的時候,聽到那熟悉的浪潮之聲。
梁平知道,那是琴湖漲潮的聲音。
“銅人劫是千年劫的附屬品,每一個千年劫,無論開始或終止,銅人鎮都必將遭遇劫難,那條灰狼的壽命只有一天,剩餘千年劫,死於千年劫,他啃食萬銅人鎮所有的銅人之後,便會立刻暴斃而亡,根本不需要你出手。”
蘑菇公子終究還是向梁平解釋道。
梁平卻是不願多說一句,佇立在琴湖只畔,晚風清冷得緊,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而蘑菇公子卻繼續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如果我的行為讓你感到不悅,那麼你大可以就此離開,我相信總會有人願意陪我解決這次千年劫。”
梁平這才淡淡開口道:“我相信你那麼做有你的理由,我只是不高興,你做什麼事情難道就不能跟我說個明白麼,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真的只是一個保鏢的分量,你覺得我真的只能承擔保護你個人安危的職責麼。”
蘑菇公子突然莞爾一笑道:“當然不是啦,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比不說更糟糕。”
“呵呵,是麼。”
梁平雙手環抱這流雲劍,不再正視蘑菇公子一眼,看向更遠的琴湖,似乎在朦朧中看到了一絲希冀,又像是一場泡影。
蘑菇公子也在看著更遠的琴湖,目光無比的深邃。她終究沒有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