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是我舅舅,他說華主席人忒老實,老實的有點兒窩囊,會議中間的一天夜裡通知說華主席要喝酒,讓我舅舅給做菜,餐廳是簡易房,廚房和餐廳就一道門隔著,他們說的話我舅舅大概都能聽著,那天華主席挺高興的,喝酒的人有李德生、陳錫聯、紀登奎、汪東興。他們喝的是茅臺,說著說著就說到四人幫的事情了,華主席說:我一直對江青是很尊重的,可她太過分了,罵我就像罵兒女一樣,什麼事兒都指手劃腳,不但得聽她的、聽慢一點兒都不行,你們說我怎麼辦?不把他們抓起來國無寧日啊!好像紀登奎接著說:四人幫的問題是解決了,不還是國不太平嗎?現在反對毛主席和*的聲音可是越來越強了,如果不趁早解決將來總有一天要出問題的!華主席說:那怎麼解決好呢?不知是誰說的:非常簡單嘛!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把他們那幾個人都抓起來,通報全黨,就說又粉碎了一個反黨集團的篡黨奪權的陰謀,然後組織一個全新的領導班子!您聽華主席怎麼說,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岐人瞪大眼睛看著張東說:
“中央怎麼能說定誰是反黨集團就是反黨集團呢?這太不可思議了!”張東搖頭晃腦的說:
“您看看!說您是個雛吧您還不服,你連天下國家本同一理的道理都不懂,嘿!您算哪門子理論家嘛!明明已經舉起了屠刀,卻說想要成佛,這不是他媽的瞎掰嗎!要是我他媽的到了那個位置我也懂什麼叫箭在弦上不能不發的道理,不信您看著,中央且消停不了呢,華主席呀,白搭!您說毛主席那麼英明怎麼就看上他了呢?”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了,於是就非常誠懇的敬了張東一杯酒說:
“張老師!學生還真想請教您,您說這華主席能玩轉這個國家嗎?”張東在岐人面前就像一個長者,他想岐人也是沒整明白這個事情,嘿!不管您怎麼混,不是北京人就是不行,還得老子給您分析分析,他旁若無人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又吃了一片兒香腸,然後慢條斯理的說:
“您看毛主席的什麼破四舊啦、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無所畏懼了、帶頭火葬啦等等都是給誰看的?當然是人民!而他老人家想死後埋在天安門廣場,可他不能說呀,是不是呀!況且這事兒也得有人做呀!您看江青肯定不行吧、*也靠不住吧,選來選去選上了華主席,也不錯呀,他也能當一陣子英明領袖了。”岐人心想還小嘴巴巴的說人家瞎掰呢!我看你這才是瞎掰呢,說得這麼玄,一點兒也不靠譜。他看還剩一些雞魚菜什麼的,想把這些都吃了又怕張東笑話,他看看酒瓶子裡還有二兩多酒,他就把這些酒一家一半兒分開倒了出來說:
“張老師!學生再敬您一杯,希望在您的精心指導下我能順利的考上北大或者清華!”張東吱溜一下把杯裡的酒喝了個一乾二淨,抽吧一下鼻子說:
“你究竟是打算考理科呢還是文科呢?北大是文科、清華可是理科呀!”岐人不解的說:
“什麼是文科、什麼是理科呀?”張東聽得是搖頭晃腦、啼笑皆非!醉意也襲上頭來,他一歪脖睡過去了,岐人把剩菜剩飯都吃了,洗刷完碗筷兒,手拎著衣服、面帶著去北大的喜悅,回到宿舍美美的睡著了。
靈魂流浪第一部《梟童》第十四章鍛鍊(5)
一天學校通知他油田總指揮部讓他去,車已經在學校的門口等他了,岐人問去油總指幹什麼?司機說是振邦書記要見他,岐人在車上想得頭疼也行不出個所以然來。
岐人在油田招待所下了車,走進了房間一看是他乾爹,父子倆人相見時悲喜交加,蔡作金仔細端詳著岐人說:
“孩子!瘦了,但結實了,你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吧!”岐人笑吟吟地說:
“爹!我還年輕,吃點兒苦算不了什麼!您和我孃的身體都好吧,您看我這樣怎麼好意思去看她老人家呀!等我考上了大學,拿著錄取通知書再去看我娘吧。”蔡作金爽朗的笑著說:
“老人說子不嫌母醜,那母還能嫌子貧嗎?就是你孃的腰疼病又犯了,走道有點兒費勁,其他的倒沒有什麼!整體就是忙,說是要把損失的時間給奪回來。花艾和孩子都好吧,他們一定比你吃的苦要多,也難為他們啦!”岐人滿含歉疚的眼神兒說:
“是啊!我總覺得對不起他們,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當初要是聽您的也不會有今天,如果我能考上大學,學一門兒專業技術,以後他們也不至於為我擔驚受怕的,不過我擔心政審通不過怎麼辦?”蔡作金看著岐人說:
“我不就是為這事兒來的嘛!你娘可關心這事兒啦,總催我,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