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可能遇到塞車或者——”
“或者你設下的圈套,”她直言不諱地說,“瑞梅,我發誓,如果你——”
“對不起,瑪歇爾小姐?”
她轉過頭來,看到方才同她談話的那位侍者正站在她的身邊,臉上帶著友好的微笑。
“傑瑞特先生剛剛打來電話,說他要晚來一會兒,”侍者說,“他建議你與拜樓先生先點菜,不用等他。”然後,侍者將選單遞給他們。“他說他晚一點趕過來同你們一起喝咖啡,吃甜點。”侍者補充了一句。
“謝謝。”瑪歇爾說。
侍者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幾秒鐘的時間在沉默中流逝了。
“看到了吧?”瑞梅說。
他那棕色的眼睛帶著惡作劇的神情閃閃發光,他的笑容燦爛,讓他原本英俊的臉孔愈加神采飛揚。他伸手從桌子旁邊的冰桶裡拿過來一瓶白葡萄酒,為她倒了一杯。
“我告訴過你,你根本不用擔心。”他說。
是的,不用擔心,她怒視了他一眼。
在她看來,她要為每一件事情擔心了,她越早開始擔心越好。
有片刻的時間,他害怕她拂袖而去。
他無法移動,甚至無法讓自己呼吸,瑞梅只是坐在那裡,注視著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等待著命運的裁決,等待著她下定決心。他希望她能留下來。
她疑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審視了一會兒,然後翻開了她面前的選單。“你對他做了什麼?”她問,“讓他的車胎洩了氣?將他鎖在地下保險室裡?還是別的什麼?”
他大笑起來,靠在椅子背上。“現在,寶貝,”他低聲說。“我認為我們小小的競爭帶來的壓力終於對你產生了影響。”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拿起他的選單,開始在上面瀏覽著,然而將注意力集中在選單上面印刷的菜名上卻異常困難。瑪歇爾坐在他的身邊,距離近得讓他心不在焉,他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那清淡的花朵一般的芳香縈繞在他的心頭,計他想起三年前在法國的裡維埃拉的那一夜。縹緲的清香圍繞著他,不肯隨風逝去。也許永遠都不會隨風飄散。
她是如此美麗。瑞梅思忖著。
她讓她長長的紅色的頭髮散開著。她的這種髮式總是讓他著迷。那些紅色的髮捲披散在她的肩頭,垂落在她的背部,就像晚霞中的瀑布。他抬起手,觸控到那些髮捲。他輕輕地撫摸著它們,感覺到髮絲從他的指縫間流下來。她的眼睛裡充滿了他熟悉的熱情,凝視著她的目光讓他感覺到心痛。他想讓自己躺在她的懷中,讓她的呼吸溫暖著他的脖頸,讓她修點的身體纏繞在他的身上。
他開始回憶起他們做愛時的歡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去。
他必須要有耐心,他強制性地提醒自己,讓一切慢慢來,他不能唐突她。不能唐突這一切。
見鬼,為了讓她回到他身邊,他已經等待了三年。如果有必要,他不妨再等待一段時間。當然,這種等待不要長得要了他的命。
“如果我推遲了哈米爾頓的到來,”他說,從選單上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我也不會承認的。提醒你一點,不要懷疑我……。”
“嗯一哼。”她的眼睛向他眨了眨。
他輕輕地笑起來。“如果是我讓他遲到了,你會因為我想單獨與你在一起呆一會兒的想法責備我嗎?我的意思是,我們沒有機會交談——一真正的交談…一自從我回來以後。”
“談什麼?”她的日光落回到選單已,然而他懷疑她對選單的注意力是否比他更集中。
“我不知道,”他說,“你、我。”
我們。
他伸出了,拿起他的葡萄酒、在手中搖晃了一會兒。然後喝了一大口。“舉例來說。”他說,“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作為什麼決定搬到新奧爾良來。三年以前,你從未到過這個城市。”
然而在三年以前,他們常常談論要到新奧爾良定居,當激情的海水退潮以後,他們躺在床上,相互枕在對方的手臂裡,一談就是幾個小時。
瑞梅在新奧爾良出生,也在新奧爾良長大,他告訴瑪歇爾他在新奧爾良完成了他入室偷竊的學業。他在花園城區洗掠幾座白色的高階住宅——只有那樣的住宅才符合他特殊的品味。
他甚至告訴她他第一次行竊的經歷,那是一件偶然發生的事情,那時他大約十五歲左右。他們的房東是一位富可敵國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