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虎說:“平安。”
林鏡純說:“上帝會給咱們麼?”
林飛虎懂得了孫女的意思,說:“可是我們退無可退,你奶奶的仇一定要報。”
林鏡純笑道:“爺爺,懷著仇恨去教堂不好啊。”
林飛虎被孫女說的內心變得比較矛盾,回頭看了看教堂,裡面傳來的歡喜歌聲真的很溫柔。
他看看來來往往的人們,每個人都很快樂。
一瞬間,他想,仇恨還是放棄吧。
可是突然,他 又想到自己這許多年的孤獨寂寞全是由林乳膏一個人造成的,內心的憤憤不平就難以釋放。
此刻,他站的位置是通往教堂上下的階梯,因為心裡矛盾,是上呢還是下?上,就要虔誠的對待信仰,下,就是對信仰的不忠,哎呦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他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他四下一掃,看到了兩個人,使他眼前一亮。
這個人正是端木臨風和郝倩。
端木臨風這個人從來不會穿衣服,說不會穿是說他不會選擇衣服搭配自己,自從有了郝倩,他覺著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今天穿的黑風衣也是郝倩選的。
郝倩和端木臨風說話,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林飛虎祖孫。
端木臨風說:“今年我倒是不覺著孤獨,因為有你。”
郝倩笑道:“你的嘴這麼甜是怎麼練出來?”
端木臨風說:“是你做得飯菜好吃喂出來的啊。”
郝倩笑道:“真的假的?我那麼有魔力?”
端木臨風說:“當然了……哦?總裁?”
他們兩個立刻站住了,對林飛虎問禮。
林飛虎微微一笑,說:“平安夜好。”
林鏡純也說:“平安夜好。”
端木臨風說:“總裁您也好,林小姐您也好,郝倩這就是我們總裁。”
郝倩很有禮貌的問好,然後四個人進教堂。
端木臨風把教堂的門簾撩開,一下子愣住了,林乳膏也愣住了。
他們居然在這裡見面!
林飛虎怒目而視,提起柺杖就要動手,可腦子裡電光火石的一閃,這是教堂,於是說:“你走吧。”
林乳膏也沒想到會碰到他們,他是獨子一人來的,看到他們幾個非常吃驚,心裡怦怦的沒有聽到林飛虎說要放他,還站在那裡沒有動彈。
林飛虎又說了一遍,“你走,今天我不想看到你。”
林乳膏才悻悻的走了。
林飛虎說:“端木臨風,你和鏡純他們在這裡等我,我出去一下。”
林鏡純急忙說:“爺爺,你不能去。”
林飛虎說:“你放心,我一定要去,會平安回來的。”
端木臨風說:“董事長我保護你。”
林飛虎一擺手,說:“不用,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林飛虎追了過來,用柺杖攔住林乳膏。
林乳膏冷森森的說:“你要做什麼?”
林飛虎說:“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林乳膏說:“哪裡?”
林飛虎冷笑道:“不敢?”
林乳膏說:“廢話,我跟你去。”
林飛虎帶著林乳膏到墓地去見自己的夫人。
漆黑的夜,遠處鞭炮隆隆,這裡卻是一片死寂。
林乳膏提起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他四下看看,見沒有可疑的人,於是恢復了往日的陰沉,說:“林飛虎你把我找來做什麼?”
林飛虎說:“要你懺悔,如果你肯,我可以放你一馬。”
林乳膏以為聽錯了,說:“你說啥?”
林飛虎冷冷的瞅他,說:“要你懺悔!”
林乳膏見他兇,又開始懷疑他是有埋伏好的,既然如此自己吃虧認錯也沒什麼,以後報復就是了,於是他對著林夫人的墓碑說:“大嫂啊,我也算是個不大地道的人,現在向你認錯。”
說著,林乳膏居然雙膝跪地,默默地閉上眼睛。
林飛虎也覺著非常激動,哽咽著說:“咱們倆也算是表兄弟,為了錢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想一想都覺著心酸,可嘆的是,你大嫂從來與世無爭卻活活的被你們的槍打死,好多年了,我……”
他說不下去。
林乳膏心頭澎湃如潮水拍岸,竟然能有感而發的說:“看不出來,你倒是真的用情很深。”
林飛虎說:“這麼多年的孤獨和寂寞,你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