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怕時間久了就多隔閡。
如此之下,何嬸不由大喜過望的直誇了出來,只以為孔顏萬事是以魏康為主,甚至為了魏康不嫌棄的做下人活計,卻不想孔顏固然有因魏康才親近,但這一番行止卻不是為了討魏康歡心。遂這一聽來,孔顏哪有新嫁娘的羞赧,只覺得滿是尷尬,可有些話卻是無法解釋,她只得裝作不知的默默擺桌。
魏康性子內斂,又掌了幾年軍中刑法,對於這樣的話自不會回應。
何夫人見了只當孔顏新婦嬌羞,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就麻利的擺了桌,又讓家頭婆子領了英子她們去南房用飯,這才帶著孫子在一邊的條椅上坐下,對孔顏有幾分不好意思道:“大戶人家吃的精細,老婦也弄不出那些,不過二爺還小時年年災荒,玉米麵甚的都不夠吃,更別說什麼白麵來著了!今晌午弄得這些,是比著老婦那邊鄉頭大戶家的年飯做的,都是志揚他爹和二爺小時最眼饞的!”
言猶未完,魏康卻是忽然打斷道:“嬸孃辛苦,用飯吧!”
人老了最喜話當年,尤其是唯一的兒子早逝後,不免時常記起兒子小時候的事,如此何嬸說得正是得勁,卻冷不丁被魏康一個打斷,又見魏康沉默的用起中飯,臉上是讓人摸不出半分情緒樣,心頭不由一嘆,人到底是不一樣了,於是斂了話頭,只當大戶人家裡頭,是按了她老頭子的話說——食不言寢不語,便也沉默的用起了吃食,再不時給挨坐著的孫子置一些菜式。
孔顏一向是食不言寢不語,並不覺得桌上氣氛沉凝,只是腹餓過了時辰,又估計沒得飯後漱口的花茶,就委實不大有食慾,便將注意轉到一桌子菜食上。
不看不覺,一看卻是心生疑惑。
桌子上菜色不多,就五菜一湯的樣子,擺著一盤粉湯羊血、一盤清蒸鯉魚、一盤元寶肉、一盤素炒花菇、一盤胡餅,並一大碗老鴨燉湯。
看上去也不過尋常菜色,卻是和李嬤嬤說的差別甚大,魏康不是素喜麵餅大肉一類麼?可今日除了一盤子胡餅外,他們的主食分明是米飯,不見任何麵食,甚至也無大肉等粗食。
這到底是李嬤嬤誆了她,還是……
不對,當著一眾人的面前李嬤嬤斷沒膽子如此妄為!
可若不是李嬤嬤從中作亂,難不成還是陳氏不知魏康喜好!?
此念一閃,孔顏心頭猛地一跳,再念及今日何家人種種言行,她似乎隱約有幾分瞭然。
可是,這怎麼會呢?
正難以置信,只聽何嬸擔心的問她道:“少夫人,可是老婦做的不合口?”問了一聲不等回答已是愁眉道:“是了,以往二爺來時老婦都是煮的稻米飯,可今兒下米缸時才發現稻米都被家鼠糟蹋了,只好拿了老婦家頭日常用的粟米蒸飯。”
可這粟米她家也是隔三差五才用上一頓,平時都是用的糙米,再說這粟米同稻米吃上去也不見差別,難道真是食不下咽?
這樣想著,何嬸不由越發得一籌莫展,看著孔顏一臉的慌張不知如何是好。
粟米雖是有些澀口,可孔府一月中也會用上一兩次粟米著以養身,她倒不是難以入口,可是真話如何當眾訴出於口,孔顏只好朝何夫人笑了一下,道:“侄媳婦在家中也是要吃粟米的,只是侄媳婦貫是食量不大。”
當今貴女從小教誨中,便有如何說話這一項,孔顏一番娓娓而言,聽上去卻似真誠,何嬸聽著只覺孔顏說的不假,便撫著胸口大舒了一口氣,道:“不是就好,剛會看少夫人望著飯食卻不動筷,生怕是少夫人吃不慣這些。既能吃就別客氣,女子還是豐潤一些好。”說著忍不住又想多唸叨幾句,卻見何伯對她皺眉,忽而又想起大戶人家進食的規矩,只得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雖然桌上氣氛又恢復了過來,孔顏卻是不好再少食,只得勉強用上一些。
好在英子細心,老早就問何家的粗使婆子要了粗茶備著,估摸著他們快用完的當頭奉了上來。
如此這般,總算用過了這一頓午飯,魏康許是也覺差不多了,等飯後問了幾句何嬸身體可康泰的話便也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十分順便,等回到了二房屋頭不過申初,離晚間去正院問安還有一個時辰。而她這一日下來委實有些筋疲力盡,也暫無心思去想魏康的事,卻不想剛從裡間換了一身晚間請安的衣裳出來,魏康便已打發了一眾人等,單獨對她道:“今日辛苦了。”
沒頭沒腦的突然一句這話,孔顏聽得一愣。
“二爺?”她當下就立在束腰圓桌前納罕出聲。
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