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照顧來著,看來這以後我也要學勤快些了!”
一句看似不經心嬉笑之言,卻道盡了孔顏與孔欣的姐妹之情淡薄,更道出了孔欣對孔顏的諂媚討好。
話裡話外盡是極盡嘲諷。
付氏眉頭微皺,一貫的說理道:“咱們魏家人丁單薄,四弟妹如今身懷六甲,也請了穩婆看過十有*是一個男丁。”一字“丁”落,清淺的目光從李燕飛驟然微僵的臉上掠過,她只做不知,繼續說道:“子嗣為大,不僅二弟妹該為四弟妹著想,就是你、我身為魏家兒媳也當如此。”
付氏略長李燕飛十歲餘,兩人又都是涼州城兵馬使府的小姐,兩家更是有多年交情,對於付氏這個從小便熟識的世交之家的姐姐,李燕飛少不得要給幾分薄面,當下不好再多說,但看著孔欣高高隆起的小腹,到底意難平,忍不住說了一句,“魏家的香火固然重要,可不是先國才有家?重華長公主不僅是君,更肩負了與吐蕃結盟的重任,我等身為臣子難道在此多恭候一下還委屈了不成?”
聽到李燕飛說及恭候重華長公主的事,付氏不由看向身旁跟著迎駕的大女兒,見十二歲已有少女風姿的大女兒,凍得整個人時不時就一個寒噤,到底母女連心,不禁愁眉思忖道:“這都過了午時了,重華長公主怎麼還未抵達。”說著抬頭看向孔顏商量道:“二弟妹,這已經晚了一個多時辰了,不如差人去探一下情況?”
孔顏也是納罕,一切都是掐著時辰來的,而且為了萬無一失,昨日更是連夜差人去驛站打探訊息,道是重華長公主應在午時一刻左右抵達,為此她還專備了中午的接風宴,眼下已離原定時間過了一個多時辰,又是這樣的天氣,只怕許多食材都無法再用了。
想到這些,孔顏也不禁眉頭深鎖,且眼下也無他法,遂點頭應了付氏的話,差一個外院的僕役去探下情況。
其時又有風過,颳著漫天的雪,襲來一身寒意。
大姐兒到底年紀尚小,身體不比成人,立時一個寒噤,又一個噴嚏打出。
許是聽到大姐兒就了一個噴嚏,四下不像孔顏等人有手爐、鶴氅等禦寒之物的侍婢,再是隱忍不住的噴嚏出聲,一下就是四五個聲響。卻一聽自己的噴嚏聲,她們又立馬一個哆嗦,顧不得雪地寒氣逼人,立馬齊刷刷地跪地道:“奴婢該死!”
孔顏看著瑟縮在付氏懷中的大姐兒,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巍巍發抖的侍婢,她搖了搖頭,示意請罪的侍婢起身道:“大嫂,這樣冰天雪地的在外待著委實不行,讓四弟妹和大姐兒先回去,至於英子她們這些,身上也沒個禦寒之物,再待下去怕是都要倒下去,不如讓她們分批換一撥人來恭候,再依次輪換回去?”
聽到孔顏與自己商量,付氏溫和的笑了笑,不吝讚道:“二弟妹安排的正是。”
如此有了付氏和孔顏一同首肯,即便李燕飛也不好做反駁,眾人自是依言而行。
然而,就在孔顏等人做了長時恭候打算之時,一個外院的婆子雙腳生風的跑來,“重華長公主的鳳架到府門外了!”
少時,兩個太監裝扮的人打馬前行,身後跟著兩列太監小跑跟隨,至孔顏一行人一丈之外駐足,馬背上兩太監隨即利落地翻身下馬,手攥馬頭揚聲唱和:“重華長公主駕到——”
聲落,其身後太監又齊聲唱和,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重華長公主駕到——”之聲,聲聲不絕。
一刻鐘後,只聽靴聲橐橐,付氏、李燕飛雙雙一喜,以為重華長公主終於駕到,正要叩首迎駕,卻見孔顏一動不動地素手而立,正是納罕,便見龍鳳旌旗、雉羽宮扇、七鳳金黃傘當前,其後又是一群太監捧著香巾、繡帕、漱盂、拂塵等物,一隊隊浩浩蕩蕩地逐一過完,方見八名披著鶴氅、一身富貴裝扮的妙齡女子圍著一輛朱華寶蓋的響徹緩緩行來。
孔顏看著前方飾有鵝黃繡鳳墜子的香車,知道這就是重華長公主的鳳駕,當即將手爐往一旁英子手中一遞,而後深深地跪拜下去,“恭迎重華長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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