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過來說POST機聯線不上,是否能現金買單,陳豐掏出錢包,點錢給人家。
服務生接過去一張一張地小心看過,然後抽出其中兩張十元票還給陳豐,禮貌地要求道:“先生,能否麻煩您給換一下?”
陳豐詫異地問:“為什麼?”
拉拉在一旁猜到幾分,隨手接過服務生手中的鈔票察看,一邊說:“假鈔吧?”
陳豐愣了一下,另外拿出兩張十元給服務生。服務生接過去一摸,說:“先生,麻煩您再給換兩張吧。”
拉拉說:“得,還是假的。”
陳豐不講話,馬上又給人家換了兩張,期待地看著服務生的反應。服務生接過去摸了摸,彬彬有禮地說:“先生,您怎麼這麼多假鈔?”
拉拉哈哈笑了起來,一面從自己錢包裡拿了兩張十元遞給服務生,一面對陳豐說:“幸虧你是和我在一起,我一看就是好人。不然人家報警了。”
服務生很專業地微笑著說:“這位先生一看就是好人。八成是讓人給騙了。”
拉拉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問陳豐:“說真的,你哪裡搞來這麼多假鈔?”
陳豐不信,把幾張假鈔翻來覆去地研究著,他鬱悶地說:“TMD,前天晚上從上海回來,航班十一點多才到,我從機場打的回家,計程車司機找的。車費130多元,我給了司機兩張一百的,他找了我六張十元,我覺著人家那麼晚拉客挺不容易的,還自作多情地和他說零頭不用找了,這個沒良心的傢伙!當時太晚了,計程車裡的燈光又很昏暗,我就沒有細看。”
拉拉點頭說:“嗯,主要你不坐出租已多年。”
陳豐說:“出租還是坐的,不過確實坐得不多,一般也就機場來回的時候坐坐。”
拉拉說:“一個人坐在這裡等也無聊,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取車吧。”
兩人起身,拿上包和外套,一起下樓。他們走出“l920”不多遠,迎面兩個賣花的小孩圍上來一迭聲地胡亂糾纏道:“先生,買把玫瑰花送給這位小姐吧,你看她多漂亮!”
兩人不理睬,加快腳步朝前走,不料其中一個小孩用髒兮兮的手猛地抓住拉拉米白色的大羊毛圍巾,另一個乾脆蹲下身去抱住拉拉的腿,拉拉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陳豐!”一面自己掙了兩下,沒想到抓圍巾那孩子的胳膊還有幾分小蠻力,一時沒掙脫。陳豐忙回身撥開小孩的手,護著拉拉快步走開。
說來也巧,邱傑克這晚恰好和王偉一起也在長堤附近一家酒吧應酬,他和王偉分手後,自己一個人沿著珠江邊散步。本來,邱傑克在夜色中不曾留意周圍,猛然聽到前面拉拉叫陳豐那一嗓子,他愣了一下,一抬頭,正看到陳豐拽開花童,然後一手護在拉拉背後,擁著拉拉快步走開。珠江上的夜風吹拂過邱傑克的臉頰,他若有所思地站住了。
……
王偉要回北京了,邱傑克去酒店送他。王偉把他引進房間,兩人聊了幾句,王偉很快就發現邱傑克今天有點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就笑著問他:
“你怎麼了,幹嗎欲言又止呀?”
邱傑克搖搖頭說:“沒什麼。”
王偉笑了笑說:“好吧,等你想講的時候再講好了。”
邱傑克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掂量了兩天的話說了出來:“王偉,前天晚上和你分手後,我看到杜拉拉了。”
王偉正收拾檔案,愣了一下,手上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一年多了,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杜拉拉”這三個字,他背對著邱傑克平靜地說:“哦,她還好嗎?”
邱傑克謹慎地說:“隔著幾步遠,我沒和她打招呼,她正跟陳豐在一起。”
王偉沒再說什麼。
邱傑克解釋說:“估計他們當時剛從‘1920’喝了酒出來。幾個小孩糾纏他們買花,後來陳豐陪著她走了。我只是瞧見了他們的背影。”
王偉“嗯”了一聲不表態。
邱傑克提醒說:“王偉,大公司的人一般都還比較好,陳豐的人品我也信得過,可是他畢竟是有家有口的男人,拉拉和他走得太近乎不好吧。”
王偉不愛聽了,他轉過身來告誡說:“傑克,別亂講人家是非呀,他倆在工作上一直合作得挺好的。虧你還是做銷售的,人家不過一起喝一杯能讓你想那麼多。你就沒請杜拉拉喝一杯的時候?”
邱傑克笑道:“你看,我一試就試出你來了。你還是護著她的。”
王偉笑笑,繼續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