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倒也不欺負拉拉,他說:“這樣,要不,你在最近六個月招進公司的一線城市的銷售代表中,挑出從行業前十名公司跳過來的人,把他們當時的薪酬和年資做一個表,發給我看看吧。標本也不用太全,你每個公司隨便抽那麼兩三個人好了。”
王宏的說法挺合理,拉拉連聲應承下來,她高興地把交涉的結果和周酒意、周亮溝透過,都清楚來龍去脈後,說好大家把三地的資料各自做出來交給拉拉匯總。
周酒意聽說要做這樣一個分析,就有點心煩,年關將近,已經夠忙的了,平地裡又生出這麼件事情。她盤算著,怎樣才能快一點交差。
等周酒意把資料交來,拉拉一看,表格中列的那些人,工資都不高,按這水平,王宏做的薪酬架構完全是很有競爭力的——真要交這些資料給王宏,拉拉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
拉拉馬上打電話給周酒意問她:“你是根據什麼標準挑出來這些人的?”
周酒意說:“你不是說標本數不用太全,一家公司挑兩三個就行了嘛。”
拉拉說:“可你列出來的這些‘兩三個’,怎麼都是工資那麼低的呀?他們的工資有代表性嗎?”
周酒意胡亂搪塞道:“我今年招來的這些人工資就這樣,找不出更高的人了。”
拉拉說:“不對呀,比如你表上MS的這兩個,跳過來的時候工資都只有四千來元,可我記得你這個月初剛給我簽了一個MS過來的,不是基本工資就七千多元的嗎?”
周酒意被拉拉的記性鬧得沒脾氣,只得支吾著承認道:“不好意思,年底活太多,表格做得太急了,不小心漏了這個人。”
拉拉又評價周酒意的表格上另兩家競爭對手跳過來的人選,她說:“在你今年招進來的人中,這兩個也肯定不是工資最高的。不信,你翻翻最近三個月的OFFER底單。”
周酒意只得承認,自己挑人選的時候,的確是只想著每家公司兩三個標本的要求,但標本的抽取很隨機,沒有留意去挑選工資高的人。
拉拉不太高興,問周酒意:“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做這個分析給王宏呢?”
周酒意說:“因為市場上的薪酬行情不斷上漲,按公司的現有薪酬架構來OFFER,挖人有點困難。”
拉拉說:“是啊,特別在上海,比廣州、深圳和北京都更難0FFER,這你該比周亮更有感受呀,你不是為了這個才和董青吵了一架嗎?現在我們就是為了要說服王宏把公司來年的薪酬架構提高一點,才做這個分析的——你不在這個分析中體現競爭對手的工資水平高,反而挑了一堆低工資的出來,我要是真把你這些資料給王宏,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周酒意有點不好意思了,答應馬上重做。
拉拉被董青的老闆鬱悶了一把,又費勁和王宏周旋了一場,見周酒意卻這麼應付這件事情,心裡就來氣。雖然周酒意已經說了馬上重做,拉拉還是忍不住說:“我們別光圖快,不能為做分析而做分析——首先得想想,為什麼要做這個分析,搞清楚做分析的目的後,再考慮分析中要包含哪些內容。WHY比WHAT更重要。”
周酒意被拉拉說得不高興起來,她想,我又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偶然不注意出了點差錯,犯得著給我上綱上線又是WHAT又是WHY嗎?換了李斯特,只要我說了“重做”,他絕對不會再責備半個字了——再說了,你要是能搞定銷售部,我們哪裡還需要做什麼薪酬分析?有本事,王偉走了,你照樣搞定這些大區經理呀!
周酒意感到,自從加入DB,一個專案跟著一個專案,就沒消停過,跟上這麼個心心念念想要冒尖的老闆,就像是被拴在了一匹精力過度旺盛的馬後面,它一跑你不得不跟著跑,你不跟上,它就能拖倒你。
周酒意想,杜拉拉怎麼就不明白呢,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你能樣樣事情做得漂亮,別人不見得有這樣的理想。
在周酒意生悶氣的時候,杜拉拉這一頭更是心事重重、忐忑不安,她在擔心BROAD BANDING(薪酬寬頻制)專案的結果。
過去,DB各部門之間的職位並不進行橫向比較,誰也不會去比較一個財務經理和一個銷售經理誰大誰小,或者財務總監和銷售總監誰大誰小。明確的是,銷售大區經理比銷售小區經理大,銷售總監又比銷售大區經理大。
假如實行寬頻制,不同職能部門的不同職位,就可以進行橫向比較了。比如財務經理是6級、HR經理是5級的話,則說明HR經理不比財務經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