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鬆開繩索,四外逃開。這匹 雪白色的西極馬沒有了繩索的牽絆,興奮得高高抬起前蹄,發出一聲清越入雲的嘶鳴聲,整個身體向天空豎成一條直線,彷彿肋生雙翅,轉眼就要展翅高飛。 。 想看書來
一日兄弟決恩仇(4)
鄭東霆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套在它身上的繩索, 用力一掙,這些雞蛋般粗細的繩索應手而斷。
〃東霆,若是繩索盡斷,再要擒住它就難了!〃鄭太夫人道。
〃真是家門不幸!〃鄭東霆轉回身厲聲道,〃 這種西極馬性子最是剛烈異常,若是一個馬師單槍匹馬將它降伏,也就罷了。但是我們白馬堡這麼多馬師一起動手捉它,早已經激發了它的傲氣,它便是死也不會屈服。好好一匹神馬,就這麼被你們糟蹋了,虧你們還自稱牧馬之術冠絕天下。〃〃那現在怎麼辦?〃鄭太夫人驚慌地問道。
鄭東霆深深地看了一眼西極白馬那雙渴望著天空的雙眼:〃這個白馬堡沒有人配得上它,真正配得上它的,只有烏孫國萬里無疆的草原,那裡才是屬於它的地方。〃他抬頭揚聲道,〃所有人都讓開,讓它走!〃院子裡的白馬堡眾僕已經領略過他的威勢,此刻莫敢不從,紛紛讓開去路。〃你走吧。〃鄭東霆朝這匹西極白馬揮了揮 手。院子裡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西極馬激烈的喘息聲。它擺動修長的四肢,緩緩移動到鄭東霆身邊,用頭頂了頂他的肩膀,似乎在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磨蹭什麼,走啊。〃鄭東霆再次揮了 揮手。白馬長鳴了一聲,在原地一個優雅的轉身,四蹄一蹬,化為一道白色閃電,一瞬間射進了幷州清晨的薄霧之中,轉眼失去了蹤跡,空空蕩蕩的晉水河畔只剩下隱隱約約宛若雷鳴的蹄聲。重新走回主廳之內,鄭東霆冷冷地看了一眼手足無措 的鄭太夫人:〃鄭某想要的,你一無所有,東萊的仇,只能靠你自己來報了。〃〃東霆!我知道逼死你孃親我罪無可恕, 但是,萊兒,萊兒他畢竟是你的親弟弟,我求求你!〃鄭太夫人萬般無奈地哭倒在地,似乎最後一線希望也終於離他而去。
看到這位多年的仇家如此悽慘的模樣,鄭東霆鬱積在胸中二十年的憤恨此刻稍微緩和了一些。他緩緩轉回身,朝著半開的棺木中望去:他這位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一輩子錦衣玉食、頤指氣使的白馬堡前少主靜靜地躺在那裡。他蒼白的臉龐彷彿是半透明的,從他的肌膚上,鄭東霆能夠隱約看到他已經僵化的血脈。他的雙眼圓睜,空空洞洞地注視著正上方的天空,充滿了驚恐和不甘,似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惹上這殺身之禍。他的全身上下沒有見到任何傷痕,只有在喉結上有一點玫瑰色的血印,彷彿美人臉上的一枚硃砂痣。鄭東霆幾乎完全不認識這位親兄弟。他五歲離家出走, 鄭東萊剛剛出世。十五歲藝成回家,東萊十歲,兩兄弟還沒有相處一天,他就被驅逐出了白馬堡。這二十年來,除了道聽途說的鄭東萊言行舉止,他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十五歲那一年剛剛回堡,鄭東萊握著手裡的木刀,對他說:〃聽說 你是我的兄長,我用舊了的木刀,你拿去玩吧。〃那個時候,這位白馬堡少主 人才僅僅十歲,卻彷彿擁有了全世界的君王一樣自滿而驕傲。但是這句話,仍然讓鄭東霆心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
血濃於水,親生兄弟,天生的情誼,又豈能輕易抹殺?
〃是誰殺了他?〃默然良久的鄭東霆此刻突然問道。
〃東霆,你願意替萊兒報仇?〃鄭太夫人本已 經在地上癱成一團,此刻聽到鄭東霆的話,欣喜若狂,慌忙從地上直起身,啞聲問道。鄭東霆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標槍一般靜靜地站在棺木之前。
一日兄弟決恩仇(5)
〃呃,哦,是,是。〃鄭太夫人明白了他的 意思,連忙道,〃是越女宮外閣第一劍客劍凌九霄弓天影。〃〃又是他?〃鄭東霆的眼中兇光一閃,沉聲問道,〃為了什麼?〃〃萊兒在白馬堡待得久了,聽聞洛陽論劍大會不日即將舉行,於是帶了幾個隨從到洛陽遊玩。在洛陽洛賓樓中偶遇弓天影和洛陽豪傑暢談天下劍法。言語中論及夜落星河劍,稱其為越女宮近年來難得一見的好劍法。萊兒聽了覺得奇怪,就對他說:'夜落星河劍乃是天山劍法。' 弓天影拍案而起,抬手一劍刺中了萊兒的咽喉,隨即大笑著揚長而去。我苦命的萊兒在洛賓樓上苦苦掙扎了半個時辰才斷氣。〃說到這裡,鄭太夫人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
〃就為了這一句話,竟丟了一條性命,弓天 影你好狠毒!〃鄭東霆聽到這裡已經怒不可遏,狠狠地一拍棺蓋。
〃求東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