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律看了過去。
剛才他與喬建國通話的時候,是按了擴音的。
喬建國的嗓音很大,他說的話,診室裡的人都能聽見。
喬之律才十六歲,卻已經在精神病院裡呆了十三年。
現在好不容易從精神病院裡出來,還能得到很好的治療,結果卻攤上一個這麼狠心絕情的叔叔。
饒是他這個外人,都忍不住開始替喬之律感到憤怒。
然而,清瘦的少年坐在候診椅上,情緒卻並沒有什麼起伏,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倒是站在少年旁邊的那個清雋男人,周身氣溫有些低冷……
喬建國一家是什麼樣的人,雪音的心裡早就清清楚楚。
成為神明這麼多年,他早就不再去計較這些了,因為把注意力放在那種垃圾身上,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可是,他昨晚才決定好不會再讓喬之律受苦,結果今早喬建國就讓喬之律受了委屈。
這讓雪音怎麼能平靜下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喬之律的身體養好。
喬建國一家欠喬之律的,他遲早要讓他們還回來!
“醫生,喬建國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雖然我明白,病人手術由監護人簽字是最好的,但特殊的情況特殊處理,喬之律的手術同意書,還是由我來籤吧。”
雪音看著醫生,再次要求。
經過喬建國的這麼一出,醫生已經無法再拒絕雪音的請求了。
他把手術同意書推到了雪音面前,指著其中一處空白的位置,開口道。
“在這裡簽字就好。”
“嗯。”
雪音拿起筆,正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但在落筆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麼,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字跡工整的寫下三個字——喬雪音。
神明是沒有姓氏的,雪音,只是他的名。
但是雪音已經決定留下來了,所以,他也要像人類一樣,擁有完整的姓名。
而喬雪音就是一個很合適的名字。
喬是他身為人類之時的姓,雪音是他成為神明之後的名。
喬之律不知道喬雪音這個名字的由來,他只注意到,雪音姓喬,跟他的姓氏一樣……
他的目光落在雪音的簽下的那個“喬”字上許久,等到醫生把手術同意書收走,才靜默的移開視線。
簽完手術同意書,喬之律便被推進了手術室裡。
心肺移植手術是個大手術,病人需要進行全身麻醉,還要建立有效的體外血液迴圈,整個手術過程下來,順利的話,也得要十幾個小時。
雪音坐在走廊邊上的椅子上等著,左右也沒什麼事做,便拿出手機,開啟派出所官網,然後按照要求填寫資料,進行人臉核驗,申請辦理身份證。
提交完身份證申請之後,雪音又開啟了招聘網站,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工作。
想要照顧好喬之律,可不是口頭上隨便說說就能做到的。
首先雪音面臨的最現實的問題,就是錢。
給喬之律治病要錢。
給喬之律補充營養要錢。
讓喬之律住上大房子要錢。
以後喬之律結婚生子也要錢。
雖然喬之律以後也能自己賺錢,但是雪音還是想什麼都為他準備好。
俗話說得好,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如靠自己。
他和喬之律本來就是一人,所以現在喬之律依靠他也沒什麼毛病。
雪音在招聘網站上瀏覽了沒多一會兒,就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
工作的內容是為今年豐城的冬季展覽會做雪雕,酬勞可觀,工作期限僅限於今年冬季,若是合作愉快的話,來年可以再次合作。
雪雕聽起來好像與冰雕差不多,但其實兩者之間並不一樣。
冰雕是將冰雕刻成各種各樣的形狀,而雪雕,卻是以雪為原材料,將雪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簡單的雪雕,例如堆雪人,捏小鴨子,大家都能做到。
但是更加複雜一點的雪雕,例如《千里江山圖》、《富春山居圖》等,這些就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了,一般都需要一個非常成熟的團隊一起協作數日才有可能成功。
總之,雪雕這項活動,隨便玩玩,每個人都可以。
但想要達到藝術展覽的效果,難度就非常的大了,整個豐城都沒有幾個團隊能夠做到。
這次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