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為什麼要進中閣!”
“你知道,我的脾氣其實很好,否則想來恐怕你也不敢在我面前說出這樣一段話。”虞絨絨沉默片刻,突地笑了一聲。
鄭世才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其實誰都知道,這種指責像是某種無意義的洩憤。
仔細去想,這一切事情與其與怪虞絨絨,不如去破口大罵寧無量,不想進小樓,來參加什麼小樓論道?佔名額不要,還要撕了鮫緞腰帶,以為別人真的看不出來嗎?他是想羞辱誰?
所有人都在等著虞絨絨或許要開口解釋一二,甚至有旁觀的人想,若是虞絨絨稍微示弱,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上來勸一勸兩方,畢竟中閣小試在即,其他新來的、想要爭奪名額的弟子們也還在看著,他們自己內部先起了矛盾,確實不太好看。
但下一刻,卻見圓臉少女上前了一步,抬手狠狠地給了鄭世才臉上一個巴掌!
“啪!”
那一聲分明只是清脆而已,卻足以讓整個外閣這一角的所有弟子都同時安靜了下來,再看向了這裡。
“我身材怎樣,關你什麼事?”虞絨絨甩了甩手,笑意轉冷:“而你,連我一個才引氣入體的人的巴掌都躲不過,難怪會害怕中閣小考的題目。這就是所謂的煉氣中境嗎?既然這麼怕,距離小考還有一個月,你不去靜修準備,反而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罵我?這就是你的道心嗎?若我是你,可能早就羞愧到唾面自乾了,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裡?”
——竟是把剛才鄭世才嘲笑她的話原封不動地甩了回去!
鄭世才臉色極差,周遭的竊竊私語和震驚目光更是讓他臉上無光。他甚至在這一剎已經忘記了御素閣內禁止私鬥的閣規,手下意識按在了身邊的劍柄上,周身道元流轉,竟是下一刻便要舉劍而上!
一根狗尾巴草不知何時輕輕地搭在了鄭世才按劍的小臂上。
鄭世才連劍帶手就這樣硬生生地凝固在了原地,他的劍分明已經抽出來了半寸,卻又被這樣一根狗尾巴草滯住了去勢,也滯住了道元的流轉。
噴湧而出的道元被這樣不講道理地攔住,鄭世才氣血倒湧,才要噴出一口血來,又有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親切關懷道:“這位師弟啊,出劍之前真的想清楚了嗎?是不想待在御素閣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年輕人一劍解恩仇也不是不可以哦。”
言罷,他狗尾巴草在指間微微轉了個方向,笑意盎然道:“師弟請。”
鄭世才縱是有再熱的血,再上頭的情緒,在這一刻都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那隻看似親切的手硬生生地把他將要吐出來的血給拍了回去,這樣一口血若是吐出來了,或許看似傷勢嚴重,其實調息片刻,也就過去了。
但這樣咽回去,恐怕至少在接下來的三五天裡,他的氣息都會運轉不暢。
可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僅有口難言,甚至難以確定,對方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為之。
尤其當他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到的是一張面帶關切的、過分漂亮英俊的臉的時候。
“大……大師兄……?”鄭世才有些結巴道:“您怎麼來了?”
“倒也不是來了,只是恰好剛剛和大家從斷山青宗回來,劍舟還未落地,就正好看到你要拔劍而已。”傅時畫的聲音依然帶著幾分懶散,尤其在幾個表達巧合的時間助詞上格外稍微加重了點語氣,再更體貼地問道:“欸,對了,所以師弟這劍,是要出,還是不要啊?”
鄭世才:“……”
他倒是想出,也得能出啊!
如果這個人不是光風霽月的大師兄,他真的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問出這個問題給他難堪的了!
無論是內中外哪一閣,所有人都知道大師兄傅時畫不辭辛苦,帶著一眾師弟師妹此去九萬里,助斷山青宗抵禦魔獸侵擾去了,此行兇險又勞累,而斷山青宗地處極南,是個有些潦倒的小門派,否則也不至於求助於御素閣,因而這一次出行乃是真正的義舉。
此刻見到傅時畫,所有人都面帶尊敬地向他行禮,崔陽妙掃一眼虞絨絨,再偷偷看了一眼大師兄,心道這個胖妞倒是有幾分運氣,竟然恰好趕上大師兄路過,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