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衍謝座,問道:“陛下秘召下臣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二王兄,不知你屬地還有多少兵馬?
微子衍見他稱呼王兄,連忙起身行禮,答道:“下臣之屬地雖僅有數千士卒,卻都訓練有素,乃威猛之士,願聽陛下調遣。”
張紫星點點頭,隨口問道:“二王兄,這些年你被寡人調往邊遠之荒。多有忽略,是否心有怨懟?”
微子衍連稱不敢,張紫星笑道:“二王兄身處遠荒,雖被寡人所忽略,有人卻未曾如此。近年來,西周拜會二王兄的次數可不少,足有……五十四次吧,其中三十二次遣使者前來,被王兄所拒。而二十二次則是暗中拜會,想必是收穫頗豐吧。”
微子衍見他連具體次數都知曉得如此清楚,汗流浹背,“噗通”一聲伏倒在地:“陛下明鑑,雖西周逆賊多番聯絡。下臣卻始終未曾理會。下臣乃先帝苗裔。生為殷商之人,死為殷商之鬼。絕不敢忘本叛國。”
張紫星上前扶起微子衍,說道:“二王兄誤會了。若是你真有叛逆之行,寡人怎會如此相待?正因為二王兄並非忘本之人,故而愚弟有一事相求。”
自張紫星登基以來,微子衍還是第一次聽他如此自稱,面露惶恐之色,說道:“陛下乃天下至尊,怎麼可如此自謙?究竟是何事,請陛下明說,下臣必當竭盡全力,誓死完成陛下所託。”
“如今叛軍勢大,已逼近朝歌,這天下至尊只怕要易人了……”張紫星苦笑道:“國難當頭,我別無所求,只是請王兄將宗廟祭器攜走,與那數千精兵一同遁於遠荒,以保我成湯血脈綿延。”
微子衍沒想到竟是此事,心中一陣熱血湧起,再次跪倒:“陛下!下臣雖身處邊荒,卻時刻不敢相忘自己乃成湯宗室之身!如今既是國將有難,下臣絕不獨自逃生!下臣願意領兵出戰,與那西周叛臣一決生死!至於那宗廟祭器,請陛下著大皇子忠勇王秘往我那邊荒之地,領數千精兵,遁於遠荒,以求日後再起之時。”
歷史上,微子啟地母親為妾時生微子啟,後來其母被扶正,生帝紂。帝乙立紂為王,封微子啟為卿士。微子啟看到紂王的荒淫暴虐與西岐強大,曾多次勸諫,無濟於事,後出走。周武王滅商以後,微子啟帶著商朝宗廟祭器,自縛請罪。武王答應下來,封紂王的兒子武庚在殷墟,後武庚一直叛亂兵敗被殺。周公旦平息叛亂後,見微子啟忠心順從,將商朝舊都商丘一帶封給其建立宋國,命其管理商族遺民,奉守商人宗祀。微子啟死後,微子衍即位,倒也賢明公正,此後一直安然無事。
這些年來,張紫星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微子衍的監控,今日一見,果然與天影所報的那樣,微子衍已今非昔比。
如今大商形勢危急,已到了最後的關頭,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商勢必會被西周所滅。在此生死患難之時,微子衍所表現出的氣節絕非作偽,畢竟,他也是殷商後裔。古人對於“忠”之一字的執著,確非今人所能及。
張紫星微微頷首,說道:“王兄忠心可嘉,寡人甚是欣慰。宗廟祭器之事,寡人另作安排。若是王兄不棄,就請留在朝歌,協助王叔等人打理朝政,將來還多有借重之處。”
微子衍告退而去,此時,後殿中走出聞仲、商容、比干等幾位重臣來。
比干感慨道:“秦王果已非當年可比,倒是大出下臣意料之外。只是陛下特召秦王而來究竟有何用意?”
張紫星說道:“待到商周之戰一完,我自當退位遁世。大商不可一日無主。我想對那秦王衍再考察一番,若是合適,屆時便將皇位傳於他,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商容、比干等人大吃一驚,紛紛勸阻:“陛下正當壯年,且威德四海,百姓愛戴。如何能捨棄天下而去?”
張紫星看了聞仲一眼,說道:“我身懷仙力,已非塵世中人,壽元當無窮無盡,若長攝皇位,當與天道不合,對大商也有妨礙。太師乃截教門人,當知此節。”
聞仲露出驚色,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小心地問道:“陛下,當年下臣觀你乃凝丹修為,如今似是有所倒退,不知陛下……”
張紫星微微一笑,反問道:“太師,可曾聽聞逍遙子的事蹟與名頭?”
聞仲師父是金靈聖母,本人與三山五嶽地道友也多有來往,雖戰事繁忙,卻也知道這位“國師”的諸多事蹟。此人修為已至極高的境界,不僅對金靈聖母有救命之恩,還與三仙島的三位師叔還結成了道侶,深受掌教聖人的器重。
聞仲點點頭,張紫星也不再問,只是說了一句:“諸位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