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麼懺悔的時候呢?”
“哦!如果您是我的聽懺悔神父,那我真要面紅耳赤了。”
說完富凱嘆了一口氣。
阿拉密斯又望了望他,沒有表示什麼想法,只是默默地微微一笑。他說:
“嗯,謹慎是一種了不起的美德。”
“別作聲!”富凱說,“這個惡毒的畜生認出我來了,在向我們走來。”
“柯爾培爾嗎?”
“是的,您走開吧,我親愛的埃爾布萊,我不想讓這個書呆子看到您和我在一起,他會討厭您的。”
阿拉密斯握握他的手說:
“我為什麼需要他的友誼呢?不是有您在這兒嗎?”
“是的,可是我也許不會永遠在這兒的,”富凱憂鬱地說。
“這一天,如果這一天終於來到的話,”阿拉密斯平靜地說,“我們就要考慮放棄友誼,或者就是無視柯爾培爾的厭惡。可是,親愛的富凱先生,告訴我,您不用和這個書呆子談話,就象您給他面子叫他那樣,我覺得這是沒有什麼用的,為什麼您不和國王談,至少是和王太弟夫人談呢?”
“王太弟夫人?”財政總監想到了往事,他心不在焉地說,“是的,當然,和王太弟夫人。”
“您記得,”阿拉密斯接下去說,“別人告訴過我們,王太弟夫人最近兩三天來非常得寵。我相信,您要經常不斷地討好國王陛下的女朋友,這也是您的策略和我們的計劃中的一部分。這是一種平衡柯爾培爾先生開始出現的權力的方法。儘快靠攏王太弟夫人,搞好和這個同盟者的關係。”
“可是,”富凱說,“您是不是能肯定眼下國王的眼睛真的是盯在她身上?”
“當然,如果有什麼變化,那也是今天早上以後的事.您知道我有我的耳目。”
“好吧!我這就去,不管怎樣我總有辦法被引見的;這是一副四周鑲鑽石的古老的浮雕玉石。”
“我看見過,真是非常貴重豪華。”
這時候,他們的談話被一個僕人打斷了,這個僕人是帶著一個信使進來的。
“財政總監先生的信,”信使高聲說,一面把一封信交給富凱先生。
“給瓦納主教大人的,”僕人悄悄地說,他同時把另一封信交給阿拉密斯。
因為僕人只擎著一把火炬,他就站在財政總監和主教中間,好讓他們兩人可以同時讀信。
富凱一看到信封上細密的字型,高興得一陣哆嗦;只有在戀愛的人和曾經戀愛過的人才能懂得為什麼他開始時憂心忡忡,後來又喜氣洋洋。
他趕忙拆開信封,信裡面只有下面這兩句簡單的話:
“我離開你只有一個小時,可是已經有一個世紀我沒有對你說‘我愛你’了。”
就這麼兩句話。
的確,貝利埃爾夫人在和富凱一起過了兩天以後,在一個小時以前離開了富凱,為了不讓她的記憶過久地脫離她不得不離開的心上人,她就派了這個信使帶來了這樣一封重要的信。
富凱吻了吻信,給了信使一大把金幣。
至於阿拉密斯,就象我們說過的那樣,他也在看信,可是他看信時比較冷靜,一面看一面在思索,信上是這樣寫的:
“國王今天晚上突然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個女人愛上了他。他偶然聽到了這個年輕姑娘和她女伴的談話,知道了這件事。因此國王已經一心撲在這場飛來的愛情上了。這個女人名字叫拉瓦利埃爾小姐,如果要把這樣的逢場作戲變成強烈的愛情,那麼她的姿色就大平凡了。
請當心拉瓦利埃爾小姐。”
沒有一句關於王太弟夫人的話。
阿拉密斯慢慢地把信折了起來,放進他的口袋裡。
至於富凱,他一直在回味著他那封信上的香味。
“大人!”阿拉密斯碰了碰富凱的胳膊說。
“嗯?”富凱問道。
“我有一個想法。您認不認識一個叫拉瓦利埃爾的小姑娘?”
“說真的,不認識。”
“好好想想。”
“啊!對了,我想那是王太弟夫人一位侍從女伴。”
“大概是的。”
“那麼,怎麼樣呢?”
“那麼,大人,今天晚上您該去拜訪她。”
“哈!為什麼?”
“不光要去拜訪,而且要把您那件浮雕寶石送給她。”
“哪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