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迷人的女人,這個將法國和英國的嫵媚融合在一起的女人,還沒有戀愛過,她喜歡賣弄風情,又心如鐵石。因此,年輕姑娘表示好感的天真的微笑,她很少流露。如果有時她抬起眼睛,那是為了注視這個或那個騎士,神情是那麼專注,這些人雖然很大膽,而且習慣於向女性獻媚,卻也給她看得驚慌失措,變得膽怯了。
這時船仍在滑行,歌手們發瘋般地唱著,朝臣們也象他們一樣感到喘不過氣來。公主顯然對在河上泛舟覺得乏味了,她突然搖搖頭,不耐煩地說“算了,這樣玩夠了,先生們,我們回去吧。”
“啊!公主,”白金漢說,“我們多麼不幸,我們沒能使公主殿下對這次遊河感到愉快。”
“我母親在等我,”昂利埃特公主回答,“而且我坦率地向你們承認,先生們,我厭倦了。”
說出這句殘酷的話以後,公主試圖用眼光來安慰兩個年輕人,他們聽了這樣直率的話有點兒垂頭喪氣。公主的眼光產生了效果,兩張臉又放出了光彩,但是她緊接著又轉過身去,背對著這兩位能說會道的奉承者,似乎陷入了和他們顯然毫無關係的沉思,好象是這位賣俏的公主想到了她對這兩個普通人做得太過分了。
白金漢憤怒地咬著嘴唇,他真心實意地愛著昂利埃特公主,由於他把自己放在這樣的地位,把一切都當真了。羅徹斯特也咬著嘴唇,不過他的理智始終強於感情,他這樣做也只不過是為了極力剋制住一陣惡意的大笑。公主背向兩個年輕人,一雙眼睛朝長滿花和細草的岸邊瀏覽著。她遠遠地發現了帕裡和達爾大尼央。
“那兒是誰來了?”她間。
兩個年輕人閃電似地回過頭去。
“帕裡,”白金漢回答,“只不過是帕裡。”
“對不起,”羅徹斯特說,“我好象看到他還有一個夥伴。”
“第一,您說得對,”公主懶洋洋地說,“第二,‘只不過是帕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說呀,爵爺。”
“因為,公主,”有點兒慍怒的白金漢反駁道,“因為我認為,忠誠的帕裡,流浪的帕裡,不朽的帕裡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您錯了,公爵先生:帕裡,象您說的流浪的帕裡,他一直在外漂泊是為了我們家族的事情,看到這位老人我心裡總是感到暖融融的。”
昂利埃特遵循著美麗的婦人、尤其是賣弄風情的女人的習慣,從任性發展到了生氣。作為獻殷勤的人,已經忍受了她的任性,作為朝臣,必須對她的生氣屈服。白金漢躬身行禮,但沒有回答。
“公主,”羅徹斯特躬身行禮說道,“帕裡確實是僕人中的模範;可是,公主,他已不再是年輕的了,而我們,我們只有看到愉快的事才會發笑,一個老頭,能使人感到非常偷快嗎?”
“夠了,爵爺,”昂利埃特公主冷冷地說,“這種話題我討厭。”隨後她自言自語道:“真是聞所未聞,”她繼續說,“我哥哥的朋友們是多麼輕視他的僕人啊!”
“啊!公主,”白金漢大聲說,“公主殿下用她親手鑄成的一把匕首刺進了我的心臟。”
“公爵先生,這句話轉彎抹角,象法國情詩,它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不懂。”
“這意思是,公主,您如此善良,如此迷人,如此仁慈,您有時聽到這位善良的帕裡的嘮嘮叨叨會發笑,對不起,我想說的是微笑,而今天殿下卻為他變得那麼容易衝動。”
“那好!爵爺,”昂利埃特公主說,“如果我忘形到如此地步,您提醒我是失策的。”
說完,她做了一個表示不耐煩的動作。
“我相信,這位善良的帕裡有話要對我說,羅徹斯特先生,請您讓船靠岸。”
羅徹斯特急忙重複了一遍公主的命令。一分鐘後船抵達岸邊。
“我們上岸吧,先生們,”昂利埃特公主說,一而去挽羅徹斯特
向她伸過來的胳膊,儘管白金漢離她更近,而且也伸出了他的胳膊。於是羅徹斯特帶著會刺穿不幸的白金漢的心的沒能很好掩飾的驕傲,挽著公主,走過隨從人員從公主的船上擱到陡峭的河岸上的一塊跳板。
“公主殿下去哪裡”羅徹斯特問。
“沒看見麼,爵爺,上那個正如白金漢爵爺說的流浪的、善良的帕裡那兒去,他正在用他那雙為我們的不幸流淚而眼力衰退的眼睛在找我。”
“噢!我的天主!”羅徹斯特說,“公主殿下,今天您太傷感了了小姐,說真的,我們在您眼裡一定顯得非常可笑。”
“為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