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其央一手握著懷春劍,一手握著孃親的簪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問,“爹爹,我們走後,你要去哪裡?你是不是也要離開姑射山?”
蘇夜明白蘇其央已經做好了決定,只是還有顧慮。
蘇夜轉過身去,不再看蘇其央,語氣苦澀地攆她出門:“爹爹知道你想去京城,莫要再問了,你先出去罷。”
必定是她的錯覺,蘇其央竟從中聽出來幾分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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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書房時,蘇其央心中五味雜陳。她雖不大能懂爹爹今日長篇大論一大堆是什麼意思,但逐字逐句細細體會,卻能懂得他是十分愛自己這個女兒的。
從她出生起,爹爹便教她為人處世,教她武藝輕功,亦為她劈柴炒菜,為她織布縫衣。書卷上雖黑白分明地寫著是女子分內之事,爹爹依舊做得一乾二淨。
蘇其央於是以為爹爹是愛她的。
但他又曾以一種嫌惡的眼光看她,也曾於酩酊大醉後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這天煞的!為何要害死蓮兒?為何要連累我們?為何?為何!我此生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老天!你何等不公!你卻是為何要如此對我?因我半生戎馬殺生無數麼!”
蘇其央於是又以為爹爹是恨她的。
但今日今時,答案已經明瞭。
項宇見蘇其央神情怏怏地走出來,忙問她:“阿央,你怎麼了?”
蘇其央看了看他,說:“爹爹說,一個月後我要和你一起去相國府。”
項宇一臉愕然,心中卻有幾分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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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蘇夜此刻在廚房中。
這是他能為蘇其央做的最後一頓晚餐。
明日清晨,她便要離去。
他在菜板上擀好麵皮,再慢慢用刀切成梅花形、蓮花形和蝴蝶形的;這邊好了,他又去和麵,餳透、揉光、再抻細,下鍋煮熟後取出,過一道冷水,澆上一層噴香的滷汁,鋪上菜碼。
不多時,涼餅、湯餅、索粉、水滑面和餺飥便做好了。還有那鯊魚皮、羊頭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