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口角起來,吵鬧聲引來了一個巡警,巡警上前干涉,華宸衷正在氣頭上,就訓斥那巡警,說:“小小巡警也配管俺們新軍的事,走開,要管此事,除非叫憲兵來。”
但鏽文齋的老闆見有巡警在場,態度越發強硬,既不增加名片也不退錢。華宸衷大怒,一腳踢翻了櫃檯,便欲入內扭住老闆理論。旁邊的巡警急跑出店吹響警笛,又叫來了二個巡警,說華宸忠擾亂治安,當下進店抓了華宸衷,扭著胳膊押出店門,順大街而行,要帶了他去巡警一局處理。
四個人正在街上走,迎面卻過來了七、八個同標同營的兵士,他們自然都認識華宸衷,於是忙攔住詢問事由。華宸衷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士兵們大怒,罵道:“臭巡警敢欺負我們的兄弟,打!”立時便動起手來,打得三名巡警抱頭鼠竄。
三名巡警邊跑邊吹警笛,一會兒又喚來了二十多名巡警,巡警們於是又衝了上去,將華宸衷及幫他的那七、八個士兵一起抓了,統統帶到巡警一局押了起來。
管帶戴慶有聞訊忙趕往巡警一局,欲將華宸衷幾個帶回軍營處理。巡警們卻不許他帶走,說擾亂治安,自當由警局處理。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華宸衷他們被警局拘押的訊息在二標內傳開了,士兵們大譁,喊道:“巡警敢欺負新軍,他們不要命了!”立刻就有三五百兵士帶槍攜彈,怒氣衝衝進了城,直闖入巡警一局,見了巡警就打,見了東西就砸,巡警們嚇得四散而逃,巡警一局被迅速搗毀, 華宸衷他們被救了出來。
巡警五局聞訊,四五十人帶了警棒等物來救一局,一到場,見新軍兵士竟有三五百人,且都帶槍,嚇得急忙退走。士兵們卻怒氣未消,追了過去,一直追到警五局,連打帶砸,又將警五局搗毀,混亂之中,一名巡警被打死,被打傷的自然更多。
總督袁樹勳聽得巡警與新軍兩家鬧事,急令水師提督、巡警道、南海番禺兩縣令齊到現場調處。新軍士兵們見自己大獲全勝,便意氣揚揚出了城,退回軍營。
二標的兵士這麼一鬧,士氣大漲,浮躁喧囂,毫無顧忌起來,內部的各營相互串聯,鼓動著要馬上起義,又派人到一標、三標聯絡,將一、三兩標計程車兵也感染得興奮激動、意氣飛揚。倪映典見事態驟變,兵士的情緒難以抑制,忙趕到香港見黃興趙聲,請求提前起義。黃興趙聲胡漢民三人一商量,遂把起義日期提前到農曆的初六。
倪映典當即急回廣州,欲佈置初六起義的事,那知他到香港的這一天一夜時間,事態又急劇變化,眾兵士已經鬧起來了,哪能再等到初六。
原來袁樹勳見新軍的行動越來越異常,便認定此事背後有革命黨在運作,當下派新軍教練處的督辦吳晉、議員吳錫勇、新軍協統張哲培三人到了二標,將士兵們在操場集合起來,進行演說訓話,講立憲的好處和作用,說皇恩浩大,立憲之後就有了民主與自由。士兵們暗暗偷笑,自是誰也不信。袁樹勳卻於此時派出憲兵偷偷進入二標的軍營,將新兵士兵長槍上的扳機全部卸走。
二標計程車兵聽完了訓話,笑嘻嘻回營,說:“想用立憲來騙我們,那是休想!”那知回了營房,卻發現槍上的扳機統統不見了,眾兵士大驚失色,倒抽了一口冷氣,知道當局提前下手,為防他們起義,這才出此詭計。但如今赤手空拳如何起義,大家全沉默下來,敢怒而不敢言。
袁樹勳這時又命以滿人為主的旗兵巡城,把守城門等要害去處,嚴防新軍入城。同時取消了新軍初一到初三的例行放假,卻別出心裁要各標召開運動會,藉此羈縻大家。一、三兩標計程車兵立刻鼓譟起來,大為不滿。當時一標駐紮燕塘,二、三標駐紮在北較場。協統張哲培奉命往各標下令,說:“初二、初三都不放假,一律到運動會的會場,不許私自外出,否則,唯該營官長是問。”
士兵們譁然而怒,情緒激憤,一標計程車兵表現的最為激烈,當場便質問張哲培,說:“二標與巡警鬧事,與我一標何干,為何不給我們放假?”張哲培不答,下完令便急走入城。一標計程車兵大是不忿,聚集起了八、九百人鼓譟喧叫,說:“不給我們放假,公道何在?”“官長不解釋理由,就靠命令來嚇唬人嗎?”繼而一齊大呼道:“弟兄們,帶了咱們的槍,找子彈去!”於是一鬨湧入了最近的炮工營的大門。
炮工營的兵士正被官長們安排了在院內喝酒,菜餚酒罈擺滿地上,划拳聲聲。闖入的兵士高喊著:“弟兄們,太不公道了,快快出營找子彈去。”炮工營的兵士一鬨離席,隨了眾人就走,一千多人拿著槍鬧嚷嚷又闖入了輜重營,在這兒搜出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