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2 / 4)

乎全軍潰散,只剩下了浙東的平陽黨仍然組織健全,人員沒被暴露,不過平陽黨一直和烏帶黨聯絡緊密,裘文高帶著烏帶黨一反,清軍就對平陽黨也嚴密監視起來了,首領竺紹康嚴命會眾不可輕舉妄動。

秋瑾聞訊,如感五雷轟頂,猛然間四肢乏力,就要暈倒。硬撐著歇息一會,不覺悲從中來,就想放聲大哭,但知局勢危殆,不敢在杭州多呆,急匆匆坐了條烏篷船趕往紹興,要和王金髮商議如何收拾殘局,船到蕭山停下來打尖時,忽遇見了幾位從杭州撤回來的敢死隊員,他們告訴秋瑾:王金髮已離開大通從杭州南下,沿路通知各地殘存的會黨力量、零星人馬,命他們暫停起義準備,儲存實力。這幾名敢死隊員也是受王金髮之命,四處奔走聯絡逃逸躲避的會黨人物。

秋瑾聽說王金髮已著手收拾殘局,心中略感有些慰籍,吁了口氣出來。

敢死隊員卻又告訴她,大通學堂如今已處於紹興府衙的嚴密監視之下,請她不要回大通了,另覓地方躲避。

秋瑾心又一沉,腦中此刻昏沉沉,不知是急是憂,是悲是怒,似乎腦際空白一片,連說一句話也感覺無從措辭。她對那幾個隊員茫然點了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隨即吩咐船家開船,徑直朝紹興駛去。

船到半路,秋瑾忽又命船家掉頭南向,駛往潯溪鎮,這兒的潯溪女校內,住著秋瑾最要好的朋友徐自華,她是不久才被秋瑾發展為同盟會員的。

烏篷船駛過潯溪的半月橋,就看見女校的大門了。小船靠岸,秋瑾踉踉蹌蹌下了船,表情木然,走進女校的大門。

正是黃昏時候,六月末的黃昏,殘陽如血,熱浪襲人,徐自華與妹子徐小淑在女校後院靠牆的一株老柳樹下,一邊彈著風琴一邊唱歌。忽見秋瑾彳亍而來,姐妹倆忙起身相迎,秋瑾快走幾步,向前一撲,伸開雙臂將徐自華抱住,放聲大哭。

徐自華、徐蘊華大驚,齊問秋瑾何故痛哭。

秋瑾哭過數聲就止住了,擦乾眼淚。徐自華又追問她何以傷心。秋瑾坐了下來,雙手抱膝,面容慘淡,說:“我如今感覺日暮途窮,萬念俱灰,只想放聲一哭,但我又哭不出來。天蒼地黃,吾道何窮!”

徐自華知道秋瑾組織起義的事,並曾以妝篋相助,今見秋瑾情緒如此沮喪,情知起義之事遭遇挫折,當下忙出言安慰。

秋瑾嘆一聲,說了會黨紛紛暴露目標,被逼四散,起義已絕無可能的事。十六歲徐小淑這時捧了茶來,遞給秋瑾。秋瑾忽然站了起來,說:“小淑彈琴,我欲舞一曲將軍令,以抒懷抱。”

徐小淑既是同盟會員,又是秋瑾的學生,聞言彈了起來,曲調悲壯蒼涼。秋瑾拔出隨身帶著的倭刀,隨曲而舞,俯仰揮劈之間,似乎自信與勇氣又充溢周身。刀光裡,秋瑾一個飛旋後仰,垂手抹開一縷晚照,低聲唱道:

“河山觸目盡生哀,太息神州幾霸才!

牧馬久驚侵禹域,蟄龍無術起風雷。

頭顱肯使閒中老?祖國寧幹劫後灰?

無限傷心家國恨,長歌慷慨莫徘徊!”

一曲唱罷,秋瑾停舞直立,縱聲長嘯,聲如猿啼。徐自華、徐蘊華悚然動容,一齊回首。

便在此時,牆外忽有人高聲笑道:“鑑湖女俠一向豪邁爽朗,為何這一嘯卻悲涼如斯?”

。。

四三 無情天地一泓淚(3)

秋瑾厲聲問道:“什麼人?”

徐小淑忙出門去看,片刻功夫,領進來了一位步態款款,風韻絕佳的婦人,那婦人穿一襲淡綠裙子,有三十一、二歲年齡,微笑著一步步走來。秋瑾呆看半晌,忽然叫道:“芝英大姐,你卻如何到了這裡?”邊叫邊跑過去,抓住她的雙肩亂搖。

那叫芝英的美婦人笑道:“我在上海聽你來了,卻差一步沒見到你,乾脆就趕來浙江,到處尋你不見,知你在潯溪女校有好朋友,才趕來這裡見你。”

原來這芝英姓吳,乃是秋瑾昔年隨丈夫王子芳客居北京時結識的摯友,性情高潔、雅好翰墨詞章,後居上海,常協助秋瑾作聯絡與宣傳工作,得知浙江會黨起義受挫,遂趕來欲勸秋瑾到北京王子芳處暫避兇險。

秋瑾當下將吳芝英徐自華姐妹相互介紹了,大家擾嚷客氣了一番,秋瑾的情緒也好了許多,吳芝瑛便說明來意,請秋瑾北上入京,到王子芳處躲避一時。

秋瑾搖頭不勻,神情決絕,說:“寧願戰死沙場,絕不彩鳳隨鴉!”

吳芝瑛說:“王子芳是俗氣了點,但——”

秋瑾咬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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