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胡瑛大喜,其他人也歡欣鼓舞,連聲叫好。郭堯階問明胡瑛住在漢口“名利客棧”,就說:“劉小霖必要見到真主兒,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我明天帶他來客棧和你面談吧。”
胡瑛摩拳擦掌,說:“好,好,帶他來,我一定說得他痛痛快快掏錢助我們。”
胡瑛第二天在客棧苦等,中午時分,郭堯階敲門而入,滿臉笑意,身後影影綽綽跟了幾個人。胡瑛喜滋滋忙起身相迎,郭堯階一指胡瑛,說:“這位就是孫文黃興派回來的胡瑛。”話剛說完,他身後忽轉出四五個巡警,一擁而上拿住胡瑛。
胡瑛大罵道:“無賴郭堯階,竟敢賣我!”郭堯階扭頭不看胡瑛,避往一旁。巡警們迅速押了胡瑛出門,帶入警署拷打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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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驟雨落繁花,萬里泣哀鴻(3)
譚人鳳兼程趕到長沙之時,萍瀏醴起義已經徹底失敗。義軍與清兵苦戰了一個月的時間。終因武器太差,力量分散而被清兵各個擊破。龔春臺無奈潛走長沙,姜守旦逃往江西,廖叔寶、李金奇死難。清軍驅兵大進,四處搜捕斬殺散佚隱匿的義軍,前後斬殺萬人之多,割下的頭顱懸掛於四鄉通衢之處,以致萍瀏醴一帶空中血腥瀰漫,經月不散。譚人鳳見事不可為,只好離了長沙,再到日本。
甯調元潛入義軍慘敗後的醴陵地區,到處尋找龔春臺、姜守旦兩人,苦尋十多日,一無所獲,見通衢之上遍懸人頭,許多村落幾成廢墟,因而傷心下淚,無奈啟程欲經上海重到日本,不料行至岳陽即被清兵水師營緝捕,押了起來。
萍瀏醴兵敗的訊息傳到日本之時,東京正是大雪天氣,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將街巷屋宇全都染白了。黃興攜新撰成的“建國方略”踏雪往孫文寓所請其過目,史稱“上國父書”。兩人談起了萍瀏醴之敗,相對浩嘆良久。孫文凝眉恨道:“我不信滿清是打不倒的皇權,可惜湖南地處內陸,槍械難以接濟!此後我們當以兩廣為重點,再舉義旗,不推倒滿清,誓不罷休。”
黃興說:“只不知劉道一情況如何,此人天縱聰明,有外交奇才,若能生還,實是我同盟會之福。”
孫黃對劉道一都很熟悉,原因是劉道一言語便捷,辯才無礙,又善察人意,風度翩翩,與人周旋應對,無不恰到好處,不論和江湖豪傑還是文人志士皆能相交而為友。他還有另一過人之處,凡中國各地的方言土語,不管多麼佶屈聱牙,他聽數遍就能摹仿著說,幾天之內便可熟練運用。當時,官話的普及率不高,與土生土長的會黨人物打交道,語言的融洽十分重要,因此,孫、黃兩人都將劉道一看作同盟會最佳的外交人才,對其甚為器重,特委以會中書記之職。
孫文聽黃興提起了劉道一,不由兩眼一亮,喜愛之意溢於眉梢,忙說:“不錯,劉道一天賦異稟,是我會中難得的人才,他入獄之後,可有訊息傳來?”
黃興正要答話,忽傳來峻急的敲門聲。黃興奇道:“誰敲門如此急促?”起身開門,寒風撲面而入,隨著寒風劉揆一踉踉蹌蹌跨了進來,眼中含淚,臉色哀痛。
黃興忙問:“霖生,怎麼了?”
劉揆一向前一撲,抱住黃興大哭起來,說:“道一死了,道一死了。”
原來劉道一在獄中自認是劉揆一,賴承裕屢施嚴刑,而道一不招一字。賴承裕便招劉揆一家鄉的人前來辨認,卻認出他是劉道一。
賴承裕咬牙恨道:“嚴刑之下也不招供,此人為革命黨無疑。”但無證據,難以定罪,賴承裕就以搜身而得的印章“鋤非”為定罪證據,以革命黨罪名報上巡撫岑椿冥,岑春冥下令處死。
兵警獄卒押劉道一出瀏陽門外,舉刀斫之,連劈四刀方斷起頭,劉道一時年二十二歲。湖南有同鄉來日本者,帶信給劉揆一,並說劉道一之妻曹莊時在周南女校讀書,聞訊後亦自縊而亡。
黃興聽罷劉道一的死況,與劉揆一相抱哭絕於地。孫文在一旁湫然哀痛,長吁下繞室急走。急走良久,他於桌邊停了下來,腮邊掛淚,以手擊桌,緩緩吟詩道:
“半壁東南三楚雄,劉郎死去霸圖空。
尚餘遺業艱難甚,誰與斯人慷慨同!
塞上秋風悲戰馬,神州落日泣哀鴻。
幾時痛飲黃龍酒,橫攬江流一奠公。”
黃興聽孫文吟詩,詩中之意哀痛悲涼,但氣勢磅礴力有千鈞,當下抹淚而起,又曳劉揆一起身,說:“死者長已已,生者長慼慼。可英雄多才如道一,我們若只以淚眼與哭聲奠他,劉郎魂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