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罡頷首一下,再無多言。
就在桃夭打算送客時,狐子罡突然開口道,“那日之事,情非得已,還望娘娘見諒。”
桃夭神情片刻凝重,雖然她已經猜到七八分,但聽到狐子罡的回答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不過,她還是很感謝狐子罡能如實相告。
“不知,大人最後是如何處置的?”桃夭捏了捏拳,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狐子罡聽到桃夭問及他是如何處置打掉的孩子時,平靜地臉上有了一絲鬆動。
他起身,低著頭,望著地板,語速緩慢而溫和,“娘娘,執著於過去的總是過不去,眼下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微臣還有事,不便久留,記得按時喝藥。”
狐子罡說完,對桃夭施上一禮,倒退幾步,轉身離去。
紫嫣原本要送送這位整個宮人的話題人物。早就聽聞清虛殿住著皇上的老師。長得是絕塵翩翩、英俊不凡。她打算趁此良機接近狐子罡,豈料中途被襄蘭攔了下來。
“你不是喜歡伺候娘娘嗎?這送人的活就不撈您大駕了。”
狐子罡不留痕跡地掃了眼紫嫣跟襄蘭的方向,立即注意到了異常,人還是繼續著離開的行為。
襄蘭說完跟了上去。
紫嫣一跺腳,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了不起的。”
襄蘭一路送狐子罡到了殿門口,她特意搶著送人倒不是有話要跟狐子罡說,僅僅是為出口惡氣。一想起剛才紫嫣氣得發紫的臉,她就覺得特舒坦。
“狐大人慢走。”襄蘭任務完成就打算打道回府了,畢竟在外頭她得裝做跟狐子罡什麼關係都沒有,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可不想再掉顆牙了。
可她剛一轉身,就聽見身後的狐子罡喊了一句,“且慢。”
襄蘭背脊一僵,心想不是不能在人前暴露彼此的關係嗎?他喊我做什麼?
轉身僵笑地問道,“不知狐大人還有何吩咐?”
狐子罡一雙長眸看得襄蘭渾身發怵,只見他冷冷地命令道。“跟本官回清虛殿一趟。”
襄蘭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是不是太熱的緣故。她沒聽錯吧,狐子罡光天化日讓她跟他走?
“娘娘的藥從今天開始就要服用了,你先跟本官回去拿第一幅藥,以後每天這個時辰都要去拿。”
狐子罡說話的聲音很大,襄蘭知道他這是在說給別人聽,不過既然有了理由,她當然不能推辭,於是跟著狐子罡回了清虛殿。
此處原是桃夭住過的地方,襄蘭自然對這裡再熟悉不過。
可是她已經很久沒來了,殿裡早就改了格局,內裡的陳列也全部換過。
襄蘭跟著狐子罡進了一處大殿裡,以前還能看到的高床軟枕,花瓶玉器,此刻全都沒了。
空氣中浮動著一股股苦澀的藥香,滿屋可見深紅的藥櫃和不知名的用具。
與其說這是座宮殿,不如說是座披著宮殿皮的豪華藥廬。
跟之前在番禺時的荒宅差不多,清虛殿裡幾乎看不到什麼人,非要說的話,也就殿門外站著的兩個侍衛。
在襄蘭看來,那兩侍衛充其量也就是個擺設而已,就採不宸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估計他們連他的影子都沒瞧見過。
“進來。”狐子罡衝還在外面探頭探腦的襄蘭喊了一聲。
襄蘭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小跑過去。
走進門裡,屋裡到處都是貨架,每一個貨架的每一層都擺滿了瓶瓶罐罐。
這麼多,是要拿來做生意嗎?
狐子罡迅速來到幾個貨架前,拿了幾個白瓷瓶,然後在屋裡唯一的桌案上拿出一張紙來,將白瓷瓶裡的藥粉悉數倒在了紙上,包好,繫好,交給了襄蘭。
“回去拿溫水沖服即可。”
襄蘭接過藥包,不由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讓屬下一次性拿完藥?”
狐子罡淡淡道,“娘娘的病很特殊,每天用藥都不一樣,所以每天的用藥都是依照她身體的狀況而配的。”
襄蘭原來如此地點點頭。
“那個紫嫣是怎麼一回事?”
狐子罡突然把話題拉到這上面,讓襄蘭有些驚訝。
“她啊,愛出風頭的死丫頭一個!”
“怎麼回事?”
襄蘭一看不講不行了,雖然也不是什麼必須要報告的事,但狐子罡既然有興趣知道,她還是得說的。
於是她將手絹的事告訴了狐子罡。
“……事情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