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聞言有了絲猶豫,他們是過來奉命焚燬先帝之物,萬一被人查到讓皇后帶走先帝的古琴,只怕小命堪憂。
桃夭知道劉公公的顧忌,拍了拍劉公公的手背。溫和地安撫道,“您放心。這張古琴我會好好安置,絕對不會連累到你們的。”
劉公公想不通皇后將先帝古琴帶走的用意,但見她在關鍵時候救下了這張古琴,怕是對先帝也念著幾分恩情,遂點頭道,“即是娘娘救了它,證明它與娘娘有緣,就有勞娘娘您了。”
臨走前,桃夭還問及了焚燒場在宮中的具體位置,之後便跟襄蘭回了宮。
路上時,襄蘭捧著古琴忍不住多嘴問了句,“娘娘,這東西您打算如何處置?”
桃夭側頭,“放在我那兒太過顯眼,肯定是不行的。”
“那……這……”襄蘭以為桃夭要把這燙手的山芋推給自己,頓時覺得自己捧了個定時炸彈。
沒想到下一秒,桃夭就說出了讓人休克的命令。
“這張琴,從今天起就歸你保管了,琴在人在,你懂的。”
當看到襄蘭近乎石化的臉,桃夭又補充道,“放心,也就幾天而已,這幾天就辛苦你了襄,蘭,姑,姑。”她尤重加重了‘襄蘭姑姑’的讀音,每念出一個字就拍一下襄蘭的肩膀。
襄蘭抽動了幾下嘴角,猛然意識到桃夭說的‘幾天’,難道幾天之後這張琴就有地兒可擺了?還是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襄蘭停下看了看手中的琴,再抬頭時,桃夭已經步出一段距離,她連忙追了上去,好奇問道,“請問娘娘,‘幾天’是幾天啊?”
桃夭懶懶道,“幾天就是幾天嘛,襄蘭姑姑。”
“好娘娘就告訴襄蘭吧,‘幾天’究竟是幾天啊?”
“這種問題就自個兒想吧,襄蘭姑姑。”
“……能不能不要加‘姑姑’兩個字。”
桃夭想了想,“我也覺得有點長哈。”
“是吧是吧。”
“那從今天起,你就叫香菇吧,哈哈,又好記又好吃,恩恩!”桃夭似乎對自己的iq值又多了幾分仰視。
於是,襄蘭的苦逼人生中又多了個名字,而且起得十分之草率。
回到寢宮時,桃夭特意讓襄蘭先行回了自己的房間把琴藏好。
人還沒走到殿門口,就有宮婢急衝衝上前來,對她說,“皇后娘娘,您終於回來了。”
桃夭見她的額頭上都閃著汗珠,不禁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皇上來了!”
桃夭事不宜遲地進了門,宮婢隨身在側,跟在她身邊小聲地提醒道,“派出去的人沒找到您,皇上已經等了有段時間了。”
桃夭會意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宮婢得令,退下。
走進殿裡,桃夭心臟就砰砰直跳,不由地慢下步子,即使知道終有要面對的一天,但這一天來得也太快了,她都還沒有準備好。
當看到殿閣中只有鳳君鴻一人,並沒有狐子罡或是太醫的身影時,懸著的心終於安了半截。
“臣妾參見皇上。”桃夭來到鳳君鴻身後微扶身子行了禮。
久久得不到鳳君鴻的回應,彼此的空氣間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尷尬。
正當桃夭想再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氛圍時,她突然聽到鳳君鴻輕輕地嘆息。
這莫名加深了桃夭的緊張,她不知道鳳君鴻接下來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對不起,蘭兒。原諒朕。”
桃夭陡然一驚。“什麼?”話剛一說完。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睡意猛地襲來。
過了一段時間,桃夭悠悠轉醒。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這裡還是她的寢宮,然而鳳君鴻已經離去。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這段時間裡鳳君鴻對自己做了什麼。
突然間,她好像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實,心裡的不安如藤蔓叢生,密密麻麻地網住了她的心臟。使她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襄蘭已經在她身邊守了一夜,見她終於醒來,不禁一笑,“娘娘您醒了。”
桃夭一下從床上坐起,一把抓住襄蘭的長袖,急問道,“孩子,我的孩子……”
襄蘭聞言眼神暗了下去,看向了別處。
桃夭頓時整顆心跌入了谷底,她鬆開了襄蘭。雙手無力地搭下去,無限的難以置信和極度的悲傷讓襄蘭在一旁看得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