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人,是非得失與我毫不相干,只是不忍房屋倒塌傷及無辜,故此出言提醒,言語莽撞,如有不當之處,還望海涵,這就告辭了。”
那山民說罷轉身欲行。馬真人卻一把將他拉住:“且慢,話沒說明白別想走,你說此山中有蟻穴,此亦未可知,但以蠱字解蟻,卻實屬杜撰,此種江湖伎倆,安能瞞的過我。”
山民只好解釋道:“自古風水與易數不分家,所以才有陰陽風水之說。這裡地處據馬河畔,河水環西山而走,白蟻行處也必有水,所以,《易經》中的蠱卦,也有利涉大川之語,山風蠱便應利涉大川。”
馬真人聽罷笑道:“我家祖上八代都是卦師葬師,《易經》倒背如流,說起易數你可不能矇混過關了,蠱卦的利涉大川,應該是形容蠱壞之極,亂當復治,撥亂反正之象,所以此卦為元亨而利涉大川,你竟敢如此亂解,實在可笑之極。”
這時有幾個好事的村民,爭先恐後的跑到山坡下,用鐵鍬挖了幾鏟子,果然挖出成團的白蟻,眾人都不免對馬真人和那山民另眼相看。
只聽那山民對馬真人說:“依你所說,利涉大川只是虛言,換個別的意思相近之詞一樣通用,這是對易數所見不深。其實利涉大川在此卦中特有所指,蠱卦艮上巽下,本屬巽宮,巽為木,艮卦內互坎卦,坎為水,以木涉水,所以才有利涉大川之言。我還有事在身,不能跟諸位久辯,如果世上真有風水寶地,又哪裡還有什麼替別人相地的風水先生,勸諸位不必對此過於執著,山川而能語,葬師食無所。”說完之後,也不管馬真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表情,轉身就走。
我在旁也聽得目瞪口呆,這世上果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自持有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就覺得好象怎麼得了似的,其實比起這位貌不驚人的過路山民,我那點雜碎真是端不上臺面,這些年來我是隻知風水,而不曉陰陽,我猛然間醒悟,這山民對卦數了如指掌,又通風水秘術,今天該著槓著讓我撞見,豈能擦肩而過失之交臂。
這麼一楞神的功夫,那過路的山民已經走下了山坡,被人辯得啞口無言,自稱全卦能倒背易經的馬真人,估計也是個包子,我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從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追了上去。
山路曲折,繞過山坳後,終於趕上了他,我單刀直入地說想了解一些卦數之事,那山民也沒什麼架子,與我隨口而談。原來他是來此地探親,這時是要趕路去乘車回老家,我見機不可失,便也不多客套,直接請教他,可否知道《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之事。
山民聽聞此言,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乾脆與我坐在山下林中,詳細攀談起來,十六字天卦自成一體,包括訣、象、形、術四門,據說創於周文王之手,然而由於其數鬼神難測,能窺其門徑者極少,漢代之後就失傳了,留下來的,只有易數八卦,後世玄學奇數,包括風水秘術無不源出於此。
晚清年間,有名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人稱張三鏈子,張三爺,據說他自一古冢裡掘得了十六字天卦全象,並結合摸金校尉的專利產品“尋龍決”,撰寫了一部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但此書奪天地之秘,恐損陽壽,便毀去陰陽術的那半本,剩下的半本傳給了他的徒弟陰陽眼孫國輔,連他的親生子孫都沒有傳授。
這位山民就是當年張三爺的後人張贏川,他所知所學,無非都是家中長輩口授,特別精研易術,我們一盤起道來,越說越近,陰陽眼孫國輔就是我祖父的恩師,這可有多巧,趕情還不是外人,從祖上一輩輩的排下來,我們倆屬於同輩,我可以稱他一聲大哥。
張贏川問明瞭我找十六字的來龍去脈,說此事極難,十六字是不可能找到了,即便是某個古墓裡埋著,找起來那也是大海撈針,而且事關天機,找到了也不見得是什麼幸事。
我覺得對於“天機”,可能是理解不同,我認為所謂的天機,只是一些尋求長生不死之道的秘密,是統治階級所掌握的一種機密,然而我對成仙之類痴人說夢的事毫無興趣,只是想除掉身後揹負的詛咒,就不得不從龍骨天書中找到使用“雮塵珠”之道,事關生死存亡,所以才甘冒奇險去深山老林中挖墳掘墓,就算是死在陣前,也好過血液逐漸凝固躺著等死的日日煎熬。
張贏川說兄弟出了事,當哥的就該出頭,但奈何自身本領低微,家中那套摸金的本領也沒傳下來,幫不上多大忙,但易含永珍,古人云生生變化為易,古往今來之常為徑,天地間禍福變化都有一定之機,愚兄略識此道,雖然僅能測個輪廓,卻有勝於無,不防就在此為兄弟起上一課,推天道以明人事,一卜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