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派氣定神閒,蕭小姐細細打量那柄奇特的木劍,看不出端倪臉色微微一變,便不再說話心神浸入空靈,雙目之中神采奕奕。
秋遠峰知道此戰非勝不可,平復腦中雜念,心神進入古井無波之境。蕭小姐雙目冷若冰霜,緩緩拔出青冥劍,劍身如一泓秋水泛著淡淡青色光華。劍剛出鞘,層層寒意從劍上透出整個大廳突變如同寒冬天氣。
蕭小姐右手捏引劍訣,劍尖傾斜向上遙指,彷彿拿不穩一般劍尖微微顫抖著。奪命六婢哪裡見過這等奇怪的劍法,不由睜大了眼睛。
秋遠峰暗暗吃驚,陣陣強烈殺氣從不停微顫的劍尖透出來,一層一圈罩向自己,忖道:“她對劍道有頗深造詣,先前倒是小瞧了她。”心中轉念,左腳悄悄後移半步,身子微微朝左裡傾斜,雙手似乎沒有沒有拔劍的動作,自然垂下。
劍尖每一次抖動都隱含著一招致命的劍法,只等秋遠峰一露破綻,便做石破驚天一擊。待他左腳微移,蕭小姐右腳跟著小步踏前嬌軀微微前傾,秀目一眨不眨地盯著,彷彿一隻伺機而動的獵鷹。
兩人一動不動地又相持了半杯熱茶,大廳之上,空氣彷彿凝固住,諸人都被一觸即的緊張場面沁得掌心出了冷汗,紛紛屏住呼吸注目凝視。
半杯熱茶的時間,看似兩人都沒有真正動手過招,但深諳武道的人心知肚明,兩人在無形中拼殺過無數次,鬼門關前徘徊多少回。
一杯熱茶涼了,之前端茶的小婢死死瞪著那個面色淡然的男子,心中感到一絲遺憾,如果能讓他喝上我沏的茶那該有多好。
將全身真氣灌注於青冥劍上,不斷抖動的劍尖每一次都含著蓄勢待精妙絕倫的劍招,蕭小姐一直耐心等待中秋遠峰露出一點破綻的瞬間。可是她失望了,雖然他只是一個隨意的站姿,沒有任何招式,甚是可以說是全身皆是破綻,卻偏偏讓她感覺到一種玄妙明悟,處處破綻亦是無處破綻。
蕭小姐本想奇招一擊擊敗秋遠峰,以期獲得絕對完美勝利,不料秋遠峰對此絲毫無懼。若論劍法之奇招怪異,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令秋遠峰感到驚訝,因為他對於奇怪詭異的劍招一無所知。是以,蕭小姐的奇特招式並沒有取得意料中的效果,反而令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抖動地劍尖緩緩盪出凝重肅殺的劍意,暗招無形中的對峙比之明刀明劍的揮舞砍劈更為消耗心力,不多時,蕭小姐臉色漸漸露出沉重,一直引而不對她來說更是加了內力的損耗。
蕭小姐神色越來越凝重,微微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一滴滴香汗沿著香腮緩緩流下,相反,秋遠峰如同老僧入定面上無喜無憂,平靜無波。
無形對峙中,顯然蕭小姐已經輸了,但她不想輕易就認輸,藝成下山自負學得一身高劍法,初入江湖怎麼能就此落敗,況且對方還是仇人那就更加不能輸。
眼看蕭小姐敗績漸漸顯露,秋遠峰的臉色比之前平和許多,忽見她竟閉起雙眸口中喃喃念著劍訣,越念越快。秋遠峰吃了一驚,忖道:“敢情她竟是不惜動用體內最後一口真氣,作拼死一搏?”急忙大喝:“蕭小姐,不要做傻事!”
話音剛落,一聲厲喝,蕭小姐竟是身劍合一,一團凌然銳利卻又逼得諸人難以睜目的青光劃過空間,一道銀光快若閃電般直擊而至。
諸人見狀,蕭夫人緊緊攥緊了拳頭,身劍合一的絕頂劍術已經不是劍招的範疇之內。攜劍撲身疾刺看似與身劍合一術相仿,然而其中威力與精妙差了三四個檔次。攜劍撲身是以己身之力驅動手中之劍,力道與劍勢比之身劍合一相距甚遠;身劍合一純粹是以劍意驅動,一剎那間身軀融入劍身:劍既是我我既是劍。
秋遠峰從未見過這等厲害的劍意,全身被那股凜冽磅礴的氣勁緊緊纏繞動彈不得,而她的劍已然殺到胸前不及半尺,森森寒氣逼人。
秋遠峰飛快運轉體內真氣,默運周身罡氣護住胸前大穴,腳下步伐詭異突變,偉岸身軀驀地連退三小步形成連串虛影,竟是比利劍還快。在這生死間隙,秋遠峰容不得再鎮定自若,急退之時大喝一聲,右手動了,一片白茫茫的劍光突現。
蕭夫人暗暗惋惜,如果女兒的內力再渾厚些,在磅礴強烈的劍意控制下秋遠峰恐怕連動一動指頭的力道亦是不能,心中詫異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怎麼內力之雄渾精湛竟是遠遠高過女兒?
剎那間,蕭小姐快若閃電的一擊,尖銳劍尖突然遇到一股白閃閃劍光,那疾如流星的身軀驟然停頓,劍尖定在秋遠峰胸前半尺處縱使她再怎麼運氣使力亦難以前進半分。
白光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