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隱居的茅草屋,一臉欣慰喜色,推開柴門,尚未進得屋內便高聲爽朗笑道:“遠峰,你且出來瞧瞧,看為師帶誰回來啦?”說完,喜滋滋地望向躲在身後兩個弱小身軀。
卻見五湖散人雙手衣袖牽著一個孩童,一男一女,仔細看去那個小男孩正是與居遠峰結拜的兄弟:史文龍。小女孩粉琢玉雕的稚嫩臉龐,一雙滴溜溜的眼珠不停地四處張望,嬌嫩的臉上隱現一絲怯色。
史文龍抬頭望向五湖散人,一臉期盼地問:“師傅,大哥真的跟您住在此地?”不等五湖散人回話,如一陣輕煙般跑到草屋門口,高聲叫道:“大哥,小弟來了你在不在?快出來見面。”
五湖散人樂呵呵地搖搖頭,“這孩子,比我還心急。”小女孩怯怯地呆站著,一愣一愣。五湖散人撫摸她的腦袋,慈愛地道:“晚晴,你放心,你的遠峰師兄待人很好很容易相處,不要害怕哦。”小女孩抓緊五湖散人的衣袖,臉上怯色漸去,露出靦腆笑容,輕輕點下頭。
見居遠峰仍是沒有迴音,五湖散人皺皺眉,暗運內力,大喝一聲:“遠峰快出來,看為師給你帶來什麼人了?”他一運功一喝,聲音傳出一里有餘,即使居遠峰不再屋內或在湖邊嬉戲也該會聽到,然而等了半刻依然沒有任何迴音。
仍然不見居遠峰的影蹤,五湖散人頓時心生警惕,遠峰不像是與我開玩笑故意躲藏,其中會不會遭遇不測?忙立即展開輕功身法,整個人飛也似地屋前屋後巡視一遍,依然不見他的蹤影,吩咐史文龍:“看好晚晴,為師再到湖畔附近找找看。”史文龍點點頭忙護在小女孩身前。
五湖散人朝居遠峰經常去看風景的地方疾馳而去,過了半個時辰,一無所獲。“難道三天裡,有仇家尋上門來將他擄走?不可能,我隱居之所只有那幾個結義兄弟知道,他們不會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到底是因為什麼???????唉。”
“師傅,還是沒有看見大哥嗎?”
五湖散人嘆了嘆:“奇怪了?為師思前想後仍想不出這其中原由。走,進屋再說。”進得屋內裡面擺設傢俱井井有條,沒有打鬥跡象。小女孩眼尖看見杯子下壓著一張白紙,忙拽了拽五湖散人的衣袖,低聲道:“師傅,您看那。”五湖散人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忙邁開大步伸手招過紙條,卻見入目處——字啟師傅:
“師傅在上,請受不孝徒兒一拜。徒兒不告而別,偷偷離去實有不得已之苦衷,萬望師傅諒解。家父臨終遺囑,囑咐徒兒親自完成一件重要,即使犧牲性命亦要遵行。師傅您將徒兒視如己出,關愛之情隆重徒兒今生磨齒難忘,粉身碎骨亦難報答,然家父之遺言猶在耳畔縈繞,而約定之期漸近,令徒兒左右為難。萬般無奈之下,徒兒只得留書師傅,不告而別。徒兒此去不知歸期是何期,師傅不用日月牽掛,徒兒不在師傅膝下盡孝,敬請您多加保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自不敢忘記師傅的諄諄教誨,克己復禮。師傅,徒兒有一義弟,姓史名文龍,為人重情重義、義薄雲天,現隻身前往蘇州實令徒兒於心不安,師傅若得其便一併收他為徒,以代徒兒承歡膝下,徒兒感激不盡。頓再拜師傅大人!
徒:遠峰書”
五湖散人看完紙上文字,一臉頹然地坐在紫檀木製座椅上,把紙上大意告訴二人,史文龍聽完,心裡莫名一酸,眼眶之中隱含淚光,“大哥此行十分艱難,不顧自己,對我多番照顧叫我怎能忘懷!”取過紙條細細看去,目及“以代徒兒”時身子一僵,微不可聞喃喃低語:“是替代?我只是你不在時的替代品麼?”
小女孩望向史文龍,輕聲問:“小哥哥,你說的那個大哥真是好人嗎?”“不錯,大哥是個大好人。”史文龍一臉莊重裡隱約夾雜些許晦明之色,遂將那紙條暗藏到兜裡。
小女孩聽到史文龍一臉鄭重方始將心中的憂慮放下,小手捂了捂胸口緩緩舒了口氣。
五湖散人本來向給他一個意外驚喜,不料他竟然不告而別,暗自悔恨懊惱,向史文龍問道:“遠峰他有何急事待辦?為什麼不告訴為師?或許有為師可以幫他。”
史文龍搖搖頭:“師傅,我也不知道,曾經想跟大哥結伴同行被他拒絕了。”
“唉”五湖散人沉重嘆息一聲,居遠峰初來時表面上顯得很高興,可時不時皺緊眉頭。看在眼裡也不多加追問,獨自尋思:“遠峰爹孃已死,他唯一牽掛的只有剛結義的兄弟,我何不將他找來,他倆既可以作伴衣缽又多了個傳人,何樂而不為?”於是告訴居遠峰:“徒兒,為師出去一一趟,有空拿劍玩玩,回來後為師便教你練劍。